汪直听得大感稀奇,问:“是不是中官们都很爱吃这些东西?”
胡顺道:“那是自然了,所谓‘食之补虚损’啊。那些有对食的公公们都是常吃的。”
谷优还挺替汪直遗憾似的:“是咱们几个没出息,之前没得机会开小灶,汪兄弟你才没得吃。”
孙绍揽着谷优的肩膀笑道:“这下谷大哥有了李姑姑,咱们也能跟着享点口福啦!”
有对食的宦官都常吃这些玩意?汪直强行脑补了一幅文雅的覃昌师父啃牛鞭的画面。
还食补虚损呢,就是缺什么补什么?还是觉得吃多了下边儿可以长回来?
谷优又给他夹了几片肉,“来来,汪兄弟尝尝这个,牛鞭牛蛋咱没本事弄不到,只能吃点牛欢喜凑合了。”
“牛欢喜?哦……牛欢喜。”汪直本没听过这个词,忽然就福至心灵,明白了“牛欢喜”是牛的什么部位,他刚才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溜肉片来着,已经吃了两片,还觉得挺好吃,现在看着那玩意,想象着它被切之前完整的形状,他简直头皮发麻,胃里直翻腾。
额滴神,古人竟然连这东西都吃!就算要食补虚损,那……补母牛的那玩意有啥用啊!
以后跟同僚聚餐,真的要谨慎!
他还是硬着头皮吃了,然后努力恢复笑容,道:“诸位哥哥这么喜欢,以后若有机会得了,我一定请你们饱餐一顿。”我自己当然就算了。
他如今高升了,这话说出来会实现的几率还是很高的。那四人喜笑颜开,纷纷拱手:“那就托汪兄弟的福了,来,饮酒饮酒。”
汪直确实需要喝点酒压压惊,端起白瓷小酒盅抿了一口。虽说中国古今都没有未成年人饮酒的禁令,但撺掇一个四岁小孩喝酒还是挺荒诞的。好在那酒度数不高,喝着还有点微微的甜味。酒是刘合弄来的,说是御酒坊新酿的竹叶青,这种内造酒被他们称为“内府”。
酒过三巡,刘合忽然道:“汪兄弟,你明儿就要搬走了,以后咱不能再天天见面,有句话,我想多一句嘴,嘱咐你一声。”
听他说的郑重,汪直放下筷子道:“刘大哥请讲,我洗耳恭听。”
刘合道:“上回李质兄弟跟韦兴起冲突那回,不知你是否觉得,我们这些人太怂了些,那么纵着韦兴,不敢惹他。我对你讲,其实大伙不愿招惹韦兴另有缘故。他师父梁芳虽不是一等一位高权重的宦官,但其为人着实难缠。”
孙绍插口道:“套句文人的话说,就是‘睚眦必报’,看见你瞪了他一眼,他也要逮机会找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