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和明皙都还小,说什么也未必能让您相信,但之后的日子每一天,我们都会让您看着,让您一点点宽心。”
小客厅内一时安静下来,明父默默地喝着茶,一杯水见底他才缓缓抬起头,“找地方坐吧,别弄得跟我罚你俩站似的。”
丁瑾瑜愣在原地,倒是明皙眼疾手快地搬来了两张小凳。
他更了解自己的父亲,他知道,这是明父在尝试接受这一切的信号。
“当初皙皙刚出生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当父亲,激动又紧张。”明父说起当年的事,嘴角带着慈爱的笑,“他虽然还没胳膊长,但我和他妈就已经开始忍不住想到他八十岁以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我就经常想,他会给我带回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直到妹妹出生,也是跟个猫崽似的小肉球,窝在我怀里;我那时候就又想了,我这么个宝贝要嫁给别人当儿媳妇……”
他说着抹了抹眼睛,“我想想就难受。”
“那时候我就开始矛盾了,既想皙皙赶紧长大,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又舍不得妹妹长大,舍不得他嫁人。”他说着又再笑了笑,“那会皙皙他妈就笑我,说我自私得很。”
“后来妹妹教会我上网,我学了个新词儿,叫‘双标’……我那会儿应该就挺双标的。”
“不过我也想了,不管谁家的闺女来我家,只要皙皙喜欢的,我肯定也对她好,就当是自己的女儿。”
“小瑜啊……”他说着也给丁瑾瑜到了杯水,“我以前就老跟皙皙念叨你,这么好个孩子,家人怎么就不心疼呢?”
他喉间微微哽咽,“不管你跟皙皙怎么样,叔叔都是把你当儿子疼的。”
“所以可能都是注定的吧……”
“皙皙虽然没给我带回个‘女儿’,但我心里是早把你当我儿子了……”
*
自行车的后座上,明皙被丁瑾瑜带着,去接快要下课的明寐。
解决了心底的大石,丁瑾瑜却并没有感觉到明皙像想象中那样轻松,反倒一路上都很沉默。
接近下课的时间,琴行教室的玻璃墙外,三三两两站着不少等着接孩子的家长;教室里的孩子都不时回头张望自己的父母,只有明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本正经地抱着琴。
明皙看丁瑾瑜望着明寐的方向,脸上挂着骄傲又温柔的笑容。
“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明皙捏了捏丁瑾瑜的手指头,小声说:“小手肉乎乎地抱着琴,谁也不搭理。”
“怎么了?”丁瑾瑜回头看明皙,“今天一路都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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