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吧,我二姨的,她老人家驾鹤西去,儿子在省城,让我们帮忙把房子处理一下,可一直没卖出去,就成了我哥几个的公共厕所。”事实是,他们不锁门,倒爷们也把这儿当公共厕所,所以才这么臭。
珍珍心头一动,“你们准备卖多钱?”
“这么好的位置,咱桂花胡同口第一家的风水宝地,坐北朝南,四季向阳,二十分钟内能到达附近所有工厂,到公共汽车站也才十分钟……五百块不过分吧?可来了好几拨人,都嫌贵……害,要我有钱我早买了。”
这人虽然夸张,可珍珍再这么一看吧,还真是!虽然小了点儿,旧了点儿,可五脏俱全功能齐备,关键院里自带水井,不用大老远上别的地方挑水,她想洗澡洗头就不用担心费水啦。
最重要的是,她活了两辈子还从未真正拥有过自己的房子,如果有了这座小房子,她就能名正言顺从季家独立出去,以后蕙兰来了也有个落脚地儿。
“这样,三百块你卖不卖?”
张胜利一蹦三尺高,“你咋不说二百五,爷我就那么像二百五吗?”砍价有这么砍的吗?简直侮辱人啊。
林珍珍手里就几块钱,买个厕所都不够,奈何她实在是喜欢,真心诚意道:“张胜利同志,能不能给我透个底,最少多少能卖?”
张胜利心说可真邪门,她一正经,他居然也打起精神,挠了挠后脑勺,“我表哥说了,最少四百五。”
见她不接茬,忙又道:“但咱俩的关系,还能再便宜你二十三十啥的……”
赶美翻个白眼:“你跟我小姨啥关系?我小姨父可是营长!”
张胜利眼睛一亮,“真的?在哪儿呢?”
“北城市,部队番号是秘密,肯定不能告诉你。”其实是她也不知道。
珍珍现在关心的是房子问题,“言归正传,四百块可以吗?”
本来是不可以,可一想到她是光荣的军嫂,张胜利话到嘴边就变了,“行!”
是这样的,他今年刚二十三岁,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兵,可他因为心脏有点先天毛病,验兵没验上,一直郁闷到现在。当不了真正的军人那拥军优属是谁也挡不住的,四百就四百,反正二姨生前都说了房子卖掉他和表哥一人一半,大不了少的钱从他那一半里扣。
一瞬间,珍珍看这房子就不那么碍眼了,已如囊中之物。
但因为手套没卖出去一双,身上又没钱,双方只能约定,缓她半个月,如果到期拿不出钱就自动退出,让他们爱卖谁卖谁。
“小姨,半个月时间上哪儿弄四百块来啊?”赶美愁成个小苦瓜脸,他们家还欠小姨一千多块呢,他们已经很努力的做毽子和手套了,可还是杯水车薪。但进口药的好处就是,哥哥现在已经基本不喘了,要是喘起来,压着喷雾喷上几口,他就舒服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