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是在早上六点班左右到的云州酒店。
现在是冬天,天亮得晚,走在外面的路上还觉得是夜晚,一点黎明的光线都寻不着。
和顾妈妈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长相和顾绒有五分相似,但是五官和面部轮廓都要更硬朗锋利些的男人,看年纪应该是顾绒之前提到过的哥哥。
酒店前台把他们两人带到了顾绒和沈秋戟房间。
他们进来时,沈秋戟刚给餐厅打了电话,要他们送过来一份白粥,正在喂顾绒吃早点。
于是顾妈妈和顾绒哥哥进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顾绒裹着被子神情呆滞地坐在床上,他身旁的人将勺里的白粥吹温后递给他嘴边,顾绒稍作停顿,便低头安静地吃掉粥。
沈秋戟喂一勺,他就吃一勺,乖得不得了。
顾妈妈直接朝着顾绒的方向奔去,捧住顾绒的脸检查青年现在的情况。
触手的冰冷体温让顾妈妈心尖一颤,可在瞧见顾绒还睁着眼睛有呼吸后,她又像是喜极露出个哭笑,摸着顾绒的额头问他:“绒绒,我是妈妈,你还认识我吗?”
顾绒望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女人,眼神迷离恍惚,呆了几秒后还是点了点头:“妈妈。”
“诶……”顾妈妈有些哽咽,她垂下眼睛,刚刚进屋时她满心满眼都只有顾绒,此刻才注意到屋里只有一张床。
她怔了两秒,然后抬头看向顾绒身边还端着粥碗的沈秋戟。
这个男生她认得,不只是记得声音,还记得样子,刚开学她送顾绒来覃城大学时就在宿舍里见过,好像是顾绒邻床的男生。
沈秋戟将碗勺放在床头柜上,表面冷静,实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地和阿姨问好:“阿姨你好,我就是沈秋戟。”
“你好,我是顾绒妈妈,这是顾绒的大哥,他和我一样担心顾绒,就都一块过来了。”顾妈妈颔首,神色淡淡,脸上除了对顾绒的担忧以外旁的什么情绪都瞧不出。
她对着顾绒大哥招招手,让他把手上拎着的袋子拿过来,开口询问沈秋戟:“叫魂要的剪刀、大米、冥纸还有香我都拿着,顾绒小时候穿的旧衣裳我也带过来了,应该就是这些,我有没有漏下什么?”
“没有。”除了顾绒小时候穿过的旧衣以外,其他东西沈秋戟都有准备。
叫魂是得准备丢魂之人穿过的衣服,不过不一定需要是小时候的,只要穿过的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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