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戟听完却笑了起来,但是他眼底没有丝毫笑意,顾绒回望着沈秋戟眼睛,感觉他像是隔着一层水雾在看自己,然后问他:“你死了几次?”
顾绒闻言身体僵了一秒,他想要说谎或者是转移话题蒙混过去,可攥住他手腕的沈秋戟哪里会遗漏顾绒这份异样,他将声音扬高了几分,厉声道:“你说实话,我不会和你生气。”
就这语气还说不会生气?
可沈秋戟都放这样的话了,顾绒觉得自己就算说谎也会被沈秋戟察觉出,便只好伸出两根手心,声音细弱蚊呐:“……两、两次。”
沈秋戟听完后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他没有食言,他的确没和顾绒生气,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滞了一般,只是那样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但顾绒却觉得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因为他看见沈秋戟眼中刚刚那层似有似无的水雾在他眨了下眼睛后便骤然散开,像是朦胧的云雾终于凝成了雨,而后沈秋戟忽然就转过身被对着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对不起。”
“怪我。”他还在和顾绒认错,嗓音越发低沉,脑袋也垂得低低面对桌面,“我不该和你闹脾气不给你画符。”
顾绒却只惦记着他在沈秋戟转身背对他的前一秒,似乎看到沈秋戟的眼睛是红的,一个荒谬却有可能是事实的猜测浮现在顾绒脑海中,并且挥之不去——沈秋戟……不会是哭了吧?
之前顾绒也看到了过沈秋戟眼眶发红,不过那时沈秋戟正在强忍了恶心呕吐的欲望,顾绒觉得那可能是被不适逼出的生理泪水。
然而现在,沈秋戟那通红的眼眶却怎么也无法用这个理由来解释。
震惊、好笑、意外和不知所措等多种复杂的情绪在顾绒脸上交错出现,他呆了几秒后就想要绕到沈秋戟面前仔细看看沈秋戟到底是不是真的哭了。
可不管他绕到哪边,沈秋戟都会迅速转身,或者使劲侧过头就是不给顾绒正面看他的机会。
沈秋戟越是这样逃避,就衬得他越像是真的哭了似的。
一时间顾绒心里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样大的本事能把沈秋戟惹哭,沈秋戟不给他看脸,顾绒只好从背后抱住他,挨着他的耳廓软声哄道:“当时我们都躺在床上睡觉了,就算要画符,我也不可能当晚就让你给我画呀。而且当时宿舍里还那么多人,你画符如果被他们瞧见了,发现那符根本不是我妈重金求来的,是你画的,那我不是打自己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