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戟声音低沉,告诉他:“那是南疆那边路过白事的一种辟邪方法,头发集身体之精气而生,上面带有你的气息,拔了头发可以迷惑游魂,让他们以为头发是你,就去逗弄头发,不来缠你。”
于是顾绒就说:“如果真碰到了什么,我也会拔头发的。”
“那招在白事丧礼上才有用。”沈秋戟冷冷嗤笑,“明天真碰到了厉害的鬼你拔秃了都没用。”
“还没到明天你就在这咒我呢。”顾绒从后面拍了下沈秋戟的背,也转过身和沈秋戟背对背睡觉。
沈秋戟闭上眼睛,心却不肯睡去,黑暗之中他的声音有种小心试探的意味:“顾绒,如果明天你一个人也撞邪了,那你之后会怎么做?”
顾绒都快睡着了又被沈秋戟说话的声音给弄醒,迷迷怔怔地回他:“那得看结果是哪种了——和我有关,还是和我无关。”
沈秋戟道:“和你有关。”
顾绒说:“那我可能会退学吧。”
“小心翼翼活着太累了,我哪里都不能去,什么都不能看,就像你说的,我死了就死了,但我得为我妈妈考虑,回家待着也不会拖累你们,多好啊……”
沈秋戟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睛特殊,纵然在黑暗中也能视物,可他却不敢回头看看顾绒。
白日里他看顾绒有千万种牵动他心弦的颜色,黑夜中他和顾绒睡在一起他心中却无半点杂念,只轻声地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不是想骂你,我可以保护你,我也愿意保护你,我不介意被你拖累。”
“……你不要退学好不好?”
回答沈秋戟的,只有顾绒沉沉睡去的绵缓呼吸。
第二天他们正常在教职工别墅门口集合点名,点完名后就可以自由活动,想留在食堂吃完早饭再去村庄里写生也行,不喜欢吃食堂想直接去村庄吃早饭也可以,两位老师都不会干涉。
路笑雩、陈晋谢梓晗他们也知道了顾绒今天不和他们一块去写生的消息,顾绒用的理由是他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一天。
不过在他们走之前顾绒还是去送了送沈秋戟。
沈秋戟右肩挂着他的黑色背包,眉头自早上起床后就没舒展开过,也没抬眼看过一眼顾绒,就连走之前都是垂着眼睫和顾绒说话:“我希望今天你给我打电话,又希望你别给我打电话。”
顾绒给他打电话,那他就可以回来保护顾绒。
可如果顾绒不打电话,或许就能证明顾绒没有遇到危险,他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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