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厉脸颊苍白,下颌紧绷,豆大冷汗不停从额头滚落,笑骂:“动作快点,布条干掉再三出去,追兵过来你我都逃不掉。”
衣服解到胸膛,上面遍布七八条刀伤,尽是皮肉翻滚,其中两条下白森森骨头赤/裸裸暴露出来,苏孚从未见过这般真实的残酷场景,骇得手一抖,她动作更轻柔些,抽抽鼻子,哽咽道:“陛下,您要是疼就叫出来吧。”
絮絮叨叨,赵厉无奈:“别说车轱辘话,讲讲山洞什么情况。”
苏孚夸赞:“洞外野草长得成年男子那么高,芭蕉叶子那么肥,绝对隐蔽,洞里石头怪有趣的,形似花草鸟兽,善男信女……”
就算目不能视,赵厉也能嗅到洞中腐朽气息,听见虫蚁嘶叫,预感绝不会像她话里那般精美绝伦,瑞气腾腾。
是想安慰他情况没那么差?
到见骨处,冷汗已湿透衣衫。
很快,上半身伤口处理完毕,苏孚犹豫着,将手探到裤带,刹那,手腕被另一只大手擒住:“不必再继续了。”
苏孚执意,他冷声呵斥:“豫王妃!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身份了?”
良久沉默。洞里洞外,只剩山虫聒噪鸣叫。
赵厉狠心道:“你的好意朕心领。脱险后立即封你为一品护国夫人,别再故意勾引朕,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
寂静无声,女人真不再试图抽他腰带。
赵厉松口气,不禁想,她会是什么表情?
被冒犯后的恼羞成怒?
还是心愿得偿后的喜不自胜?
凉风习习,从他敞露胸膛滚过,冷热交织。
终于,女人似哭似笑问:“您是不是很厌恨臣妾?”
赵厉刻薄反问:“你觉得呢?”
“理所应当,臣妾,谢主隆恩。”
经苏孚干涉,没过夜,暗卫统领苍凛带数十黑影找来护驾。
见到赵厉伤口,大惊失色:“陛下?!您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赵厉坐起,吩咐分两拨,一拨送苏孚回府,一拨随他回宫,苍凛固执先验伤:“皮肉伤不致命,可肋骨断裂一根,疼痛在其次,乱动随时有扎破肺叶风险,来人抬陛下走!”
苏孚震惊:“肋骨断了根?”
赵厉摆手:“苍凛你来扶我,抬回去像什么样子?徒惹麻烦。”
“谁能看到?当年您腿骨断裂生擒鲜卑首领,将咱们从死尸堆里挖出来多狼狈,现在不过抬抬您,算得什么?”
众暗卫跪满地,赵厉终于拗不过他们,被抬回宫。
苏孚被暗卫送回,夜里见那狰狞伤口,惊梦而起,捂着心口喘气。
她想起苍凛临走说:“我戎马杀戮半生,刀山火海半生,还从未见过陛下那样心性坚定,吃什么苦都面不改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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