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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殊和北狄王回北狄之前, 给阿都留了几颗, 让他瞅见不对逃命脱身用,上回在赌坊的时候他输了一颗给我, 我就拿来试了试,还真的挺管用。”

花仔包扎好了伤口,精神还好, 说完还有力气点评阿都,“你说他是不是傻?这药摆明是塔殊留给他保命用的, 他把药给我, 等于是给了老大, 下回他还想假死, 老大用膝盖一想就知道了嘛。”

姜安城看着她, 心情介乎于“捏死她”和“抱住她再也不松开”之间。

但对这个问题还是答了:“他是个聪明人。这是借你之手向陛下与阿容投诚, 他把底牌亮给你, 便是亮给他们。”

花仔只觉得他目光深深,语气也不大好,有点像她刚来京城时, 总把他气到咬牙切齿的语气,便拉了拉他的手:“夫子,我没真死,你不高兴么?”

姜安城“嘶”了一声,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他的手上都是血,花仔原先还以为那是沾到了她的,这会儿才发现他掌心的伤口深可见骨。

“这是怎么回事?!”花仔眼中有惊恐,“你刚才怎么不说?!大夫呢?!快让大夫回来——”

姜安城轻轻叹了口气。

原本不觉得痛的,看到她醒来,痛觉仿佛才舒醒。

其实被她唤醒的又何止是痛呢?她来了,他才知道喜怒哀乐是什么滋味,才知道每一个晨昏变幻都值得期待,才知道一饮一啄都是欢喜。

痛在此刻是桩幸事。

因为不知道痛,才是真正的悲哀。

他张开双臂,将花仔搂进了怀里。

“……是为我受的伤么?”花仔怕碰到他的伤口,一动不敢动,“我知道你喊打喊杀都是假的,肯定是有人跟着你,让你不得不那么做,所以我就想找个机会接近你……我想我死的时候你身边总该没人了吧,所以才想到了这颗药……哎呀,咱们别抱了,快让桑伯把大夫请回来,啊不然我给你上药吧!”

她说着就要起身,姜安城按住她的背脊:“别动。”

“可你的手……”

“不妨事。”

“怎么不妨事?明明在流血啊!”

“我说不妨事,就是不妨事。”

他的声音有点低沉,手上使了点力气。花仔估摸着自己要是再挣一下,他可能连那只受伤的手都要动用了,只能老老实实靠在他怀里。

“夫子……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不该用这颗药?”花仔低声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姜安城的声音温和,平静,舒缓,“你只要活着,便什么错也没有。 ”

花仔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睛是世上最深沉最温柔的湖泊,被他这样看着,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变成了透明的花瓣,盈盈地飘在水面上,暖洋洋懒洋洋,什么都不用想。

这就是她的夫子。

最好最好的夫子。

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凑上去想去亲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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