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很多次,她就是这样一听到马车的声音,便第一个冲出来迎接他。
他从马车上下来,身姿动作优雅无比,身上的官服明明是易皱的料子,穿在他身上却很难找得出一丝褶皱,他永远都是这样端正稳重,像是立在风中的竹子,又清韧,又挺拔。
她怎么看怎么喜欢。
别说发愁了,在看到他的第一个瞬间,她的眉眼就自动弯了起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仿佛闪到了姜安城,他即刻回过头,望向桑伯。
桑伯连连点头:“确实如此,老奴亲眼看过的。”
姜安城吩咐:“那便送一床被子到花将军府上。”
他扔下这一句便走,花仔连忙跟上,“嗐,没用的,这不下雨么?我的房顶不知怎地居然开始漏雨,实在是住不得人了。”
桑伯也道:“是是是,真漏了……”蓦然见姜安城望过来的眼神凌厉,桑伯这才闭嘴。
心里却兀自蠢蠢欲动——主子搬回别院了,显见的是回心转意,干嘛还要把花仔往外推呢?
重新回到那时其乐融融的日子不好么?
姜安城无声地叹了口气,吩咐他:“你去隔壁说一声,请王爷招待花将军一宿,我承他的情。”
桑伯去了,半时回来,道:“那个,王爷不答应。”
姜安城皱眉,以他和荣王的交情,何至于连这点事都办不成?
桑伯支支吾吾道:“王爷说……他怕自家的被子也会被淋湿,更怕自家的房顶也会开始漏雨。”
姜安城:“……”
花仔则暗暗点头,荣王甚是英明。
然后歪头瞧着姜安城:“夫子你看,我真的是无处可去了……”
她的一双眼睛不知是不是沾染了春夜的水汽,变得湿漉漉的,姜安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还是情不自禁一个恍神,把她看成了一只栖在树下受风吹雨打的小猫。
“下不为例。”
他一拂衣袖,转身回书房。
花仔整张脸一下子明亮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谢夫子!”
声音里满是活力和干劲,这一声谢仿佛能令春雨滋润着的花朵尽数开放。
姜安城板着脸走进书房。
直到书房的门在身后关上,脸上的表情才放松下来。
嘴角便不由自主,微微勾起。
真是个傻的,为了住进来,居然费这么大劲。
不过,很快姜安城就明白花仔花这么大力气可不是止是为了借宿。
每天亥时三刻左右,桑伯会为姜安城准备一份夜点心。
姜安城放下公文,抬眼的时候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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