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仔一进来就发现这帐篷里有榻有案有椅子, 桌案上居然还放了个香炉, 正袅袅地冒出淡青烟气。
花仔走过去就把里头的香灭了。
很明显,这徐文正官阶不高,平时根本没有机会巴结姜家少家主, 连姜安城不喜欢薰香都不知道。
她忽然转过身来,凑近姜安城胸前,用力吸了吸鼻子。
她凑得太近,姜安城瞬间后退半步:“你做什么?”
“奇怪了,夫子你不喜欢薰香,那身上的香味是哪儿来的?”
“胡说,”姜安城不动声色,再退了半步,“我身上何尝有什么香味?”
“也不是那种香里香气的味道,就……很好闻。”
具体怎么个好闻法,她实在形容不出来,就是闻了便会让人觉得心里很安宁、很舒服、任是再大的火气也能熄灭的那种味道。
花仔像一只靠着气味寻找猎物踪迹的小兽,鼻翼歙动着,只往姜安城面前凑。
“主子——”季齐掀开帐门,一进来就见花仔在投怀送抱(误),即刻转身,“属下失礼,属下告退。”
“回来。”姜安城低喝,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抵住花仔的额头,阻止她再靠近,“都过来。”
季齐怀里抱着大堆的舆图和书册,包括各个年代的通州舆图及地理志,身后还跟着几个以前经常上山的老猎户。
花仔明白了,姜安城是想参考舆图与地理志,再加上老猎户的经验,描绘出苦牢山的详细地形图。
姜安城做事的时候有个特点,那就是吃饭和睡觉都变得很无所谓。
以往在别院的时候,是桑伯按着时辰把饭菜热水送到他手边,这会儿在军营,眼见姜安城全神贯注,季齐不敢打扰他,便使眼色给花仔。
然后才发现花仔也在全神贯注。
全神贯注地看着姜安城。
花仔起初也是认真看舆图,仔细听老猎户描述地形,但听着听着,视线就劈叉到姜安城身上去了。
从她这个位置只看到他的侧脸,从额头到眉心到鼻梁到双唇再到下巴,是一道极其流畅的线条,英俊又清贵。
忽然就让她想起了那天在武庙里,她一睁眼,就看到窗外天光淡淡,他的侧脸浸在天光里,便是和现在一模一样。
忽地,她听到“咕叽”一声。
因为看得太入神了,以至于这一声听上去有点遥远,有点陌生,直到那搜肠刮肚的饥饿感涌上来,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卧槽我还没吃晚饭!
姜安城中断了问话,回头看向她:“你饿了?”
花仔连忙点头。
赶了好几天的路,顿顿只能吃干粮,能不饿吗?!
姜安城顿了一下,抬手示意猎户们先下去,然后命季齐传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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