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得意之余还算公正:“自然是兵卒们劳苦, 还有膳食供给得当。”
他进宫又得了官家赞赏,得意之余便拿出私库予慈姑:“请康娘子帮我办一场庆功宴。”
没了工事草棚自然要搬走, 慈姑也有些不舍,便带着徒弟们认真做了满桌酒席, 请了工地上半年来劳作的兵卒一起赴宴。
福王出席过许多筵席, 却从未有筵席像今日这般叫他印象深刻:汴河河堤旁, 草棚里的桌椅都齐齐整整摆在了河堤, 许多汉子端坐椅子上等他发号施令。
岸边树木落叶尽飘,没有觥筹交错, 没有衣香鬓影,没有纸醉金迷,只有质朴的汉子们与后厨许多厨子, 福王一时眼眶有些湿润,他举起酒杯:“这一杯, 要敬康娘子!”
兵卒们欢呼起来, 厨子们将美食端上桌, 这便是开席了:
油汪汪的柏枝烤鹿肉、雄赳赳的杏酱猪头、清香扑鼻的莲花鱼包、热气融融的花折鹅糕、咸香十足的鯚鱼假蛤蜊, 更有荔枝蓼花、珑缠桃条、肉线条子这样的蜜饯、肉脯端上来, 还有康娘子自行送来的新酿的载驰酒。
兵卒们筷子翻飞, 一个个吃得不亦乐乎, 纷纷感慨:
“太好吃了!”
“暖寒花酿驴也太神了吧,怪道人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我修渠期内居然胖了一圈。”
“可不是?如今我就只愁以后再也吃不到这般美味了!”
“不慌不慌,以后你可去康娘子食铺、炙肉店、拔霞供店、码头食盒店、外送店等诸多店里寻觅美食, 说不定还能碰见康娘子呢!”
司云大人笑道:“诸位莫急,以后我们水部若还有工要派,自然会寻康娘子,请她再帮我们整治膳食。”引得众人欢呼不已。
乌橹和利南两人不打不相识,如今已经成为好友,共坐桌前畅饮美酒。司云大人喝了一口载驰酒,不由得抿着嘴赞叹:“康娘子这正店有载驰酿想必如虎添翼,等正式开张了我等必去捧场。”
慈姑摇摇头 :“这几天我正满汴京城寻觅合适的店铺,奈何百般寻不着合适的店铺,叫人无可奈何。”要做大酒楼,必须占地得大,租金也须得适中,这难就难在这里,城中的这种客流众多地段热闹之处都已经被酒楼占了,别人自然不会再次出租。
司云略一沉吟:“我或许可以帮你。”
“真的?”慈姑来了兴致。
司云便细细道来:“我们都水监除了堤堰还掌管疏凿浚治之事,汴河边近金明池边有个地方正是我们都水监的。”
他索性用手蘸一点茶水给慈姑画地形:“金明池旁有条河渠早年间是用作给金明池引活水,可后来这条河渠便因着建得比金明池低,无法给金明池引流而最终废弃,都水监上下也没有再填埋,可难就难在这里,这河渠被附近居民拿来倾倒杂物垃圾,臭气熏天,蚊虫满眼,都水监清扫也有难度,索性一拖再拖,将这条废渠闲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