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倒叫我生了作诗的意思。”郭翠美放下了帘子,惬意舒服往后一靠,“回去可得先喝一杯茶去去寒。”似乎适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李福儿心里一惊,只叮嘱自己以后千万记得莫要碍这位的眼。
*
“慈姑!”
慈姑正背靠着柱子寻找可燃烧之物,忽听得有人唤自己名字,初听得这声音,还以为自己将雨声听错。正低头分辨,却又再听得一声“慈姑!”
是濮九鸾的声音!
慈姑猛地站起来四下打量。
果然见濮九鸾。
他亦看见慈姑,大踏步走来。
雨中乌云密布,他背着光而来,似是踏雨而来的英雄,将她笼在怀里:“慈姑!”
慈姑这时才觉得委屈和害怕,一人在荒山野林中,头顶大雨惊雷,前有慢慢涨起的湖水,不是不茫然,不是不害怕,只是一直忍着想法子,此时终于有了可以倾泻的出口,她毫不躲避,如倦鸟投林般投入了濮九鸾怀里。
少女柔软的手臂环绕着自己的腰间,濮九鸾登时手足无措,他笨拙举起双手,卸下身上披着的蓑衣,而后解开大麾将慈姑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抬起手指,掠去慈姑的碎发,而后问她:“可有受伤?”
他不问还好,一问慈姑便觉心里无限委屈,一向自立又懂事的那个慈姑荡然无存,她抬起头满脸委屈:
“雨好大,湖水要涨。”
“雷声震得我耳朵聋……”
“都怪你,要不是我回去寻你的发簪,呜……”
她说到最后,委屈都化作了眼泪从眼眶涌了出来。
她身上湿漉漉一片,眼眶里满是委屈,风大雨大,将她头发湿拢成一团。
濮九鸾心里像被刀划伤,他忙认错:“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敏锐检视慈姑周身,这才瞧见她右脚脚踝肿得老高,忙弯腰抱起她坐在了亭内椅子上,一手从怀里掏出金疮药与她敷上。
他适才上岛时遇上大雨,村民怕大浪掀翻船只都不愿行船,最后还是他重金砸过去才请了一艘大船与四五个经验老道的船家。只不过到岸后船家都说雷雨太大,要在岛上暂躲避片刻才行。他瞧着他们穿着蓑衣油布便自己往山上去寻慈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