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有点闷,顾俞脱下黑色的羽绒外套放在长椅上,闻言抬眼,平静道:“我在教土土独立。”
吕向霜反应半天,试探性问:“万斯提议的?”
“不算完全是,”顾俞今天其实很忙,拿出手机开始回复消息,一边分心和吕向霜说话,“他的治疗方案,我似乎发过给你。”
“啊对,”吕向霜挠头,“但是万斯建议你强化训练陶嘉的记忆,这和独立有什么关系……”
顾俞垂着眼睫看手机,语气很淡:“我并不认可他的方案。”
吕向霜摸着下巴:“实话说,疼痛应激那种疗法,是有点偏激……不过这也得看你们的意见嘛。”
“所以我换了一种方式,”顾俞道,“我会教土土学习一些东西,反复多次,记录第二天的留存印象,看看有没有作用。”
“温和性的缓步治疗。”吕向霜评价:“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样更适合。用学习来代替强制应激,虽然慢,但总比天天看陶嘉哭鼻子强多了。”
顾俞沉默了一会儿,给手机锁屏,放进兜里,低低开口:“我不会让土土哭的。”
吕向霜没听清:“什么?”
顾俞却没有再重复了。
陶嘉和石头还在诊室里没有出来,吕向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顾俞:“你是不是……嗯,对我师兄有点意见?”
其实顾俞的情绪表现很浅,至少今天忧心忡忡的陶嘉暂时还没发现,而吕向霜作为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很难得地察觉到了这微妙的一点变化。
“是,”顾俞倚墙而立,坦然承认,“他不该送土土那支笔。”
吕向霜想了想:“可能万斯挺喜欢陶嘉的性格,所以……”
“不管是什么原因,”顾俞轻轻打断他的话,俊秀的脸上没什么太多表情,“我没兴趣知道。”
吕向霜失笑:“你这占有欲,还真是……”
顾俞垂眸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触手有些凹凸不平,那是陶嘉给他选的派大星手机壳,半晌开口:“我不是什么圣人,总有欲望的。”
吕向霜挑眉:“那支笔是你故意扔在后座的?”
差点就掉进缝里看不见了。
“不是,”顾俞说,“土土忘在那里的,我没收起来而已。”
吕向霜耸肩,对顾俞这种骨子里的清高表示了解。
“话说回来啊,”吕向霜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教陶嘉学习,教点书本知识不是更方便训练记忆吗?怎么需要教……呃,给乌龟挂病号?”
吕向霜明明记得,之前顾俞把陶嘉宠得无法无天,别说是生活技能了,就连路都舍不得让陶嘉顶着太阳多走一段,天天开车接人上下学。
顾俞正要开口,两人忽然听见旁边的诊室里发出砰地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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