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荼白也问了这个问题,老怪物就很凉薄地说‘弱者不配生存。连这种层次的考验都活不下去,迟早也会死在天脑手中’。听听,我们起初以为他拒绝透露姜氏遗孤情报是不信任我们,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是‘弱者不配生存’……摊上这么个祖宗,这位小祖宗也是可怜,啧啧。”
器灵天工:“……”
裴叶叨叨半天才注意到它的脸色:“你脸怎么了?”
“没、没什么……哈哈……真没什么……”
器灵天工讪笑着装傻。
裴叶:“???”
她怎么就不信呢!
继续往下挑战,终于在踏出某一层的时候,裴叶又多了几年记忆,眉宇间添了几分外人难以察觉的低落。她将机关长剑丢在一旁,从乾坤袋掏出几坛酒,咬开红布酒塞,仰头大喝。
自顾自道:“天工啊,跟你说两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裴叶道:“好消息……一个是我快退休了,一个是我在退休之前培养了一个继承人。”
器灵天工没有搭话。
明明都是好消息,但裴叶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
老人家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脸上出现如此脆弱,仿佛下一秒眼眶能无声滑出眼泪的表情。
“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裴叶苦笑着开玩笑:“你看我位高权重的,有谁能欺负我?”
她以为她能送走韩荼白,没想到最后是韩荼白送走她,在她目前蹦迪机会更大。
万万没想到,她的下场居然不是马革裹尸,而是病逝后方。
怎么想怎么憋屈、怎么不甘心。
“罢了罢了……活这么多年,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裴叶旋即笑着一仰头,灌下好几口烈酒,冰凉液体滑过喉咙,刺激的感觉滚入肺腑,蔓延至四肢百骸,“哈哈哈,退休,值得庆贺,来,喝!”
器灵天工又猜。
“……那是你在权力斗争输了,被人拉下台?”
这也不是啥丢人的事儿。
退休,那也是斗争失败比较体面的说辞和下场了。
“输了?怎么可能?我好赖也是别人口中咬牙切齿念叨的‘老狐狸’。我只是适时地‘急流勇退’,这能叫输?”裴叶嘴硬反驳,“老子能输给谁?谁能拉我下台?那些个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生嫩,想跟我掰手腕还早着呢。我跟你说,不是我吹牛,我这辈子没输几次,只是……只是这次输给了自己罢了。其实退休也好,退休还能到处走走,死在哪里葬在哪里……”
越说语气越失控,隐隐有歇斯底里的发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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