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加固一次镇魔塔所需的成本,这还没算每一次要参与进来多少金丹期、元婴期修士,他们参与一次加固要耗干多少回灵力……”裴叶手持卷轴一角站得笔直,说话更是铿锵有力,被她目光扫过的人都下意识回避,“这些,你们可有补贴一分一厘?若是有,可以站出来。”
修士忍不住道:“这些……与今日所谈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裴叶慢悠悠地卷起卷轴,浅浅一笑,笑意却浮于表面,“说白了,这是凌极宗自己的事情,你们可以关注,但不能过问。各宗若能帮忙,凌极宗感激不尽,但趁机插手他人宗门内部事宜,指手画脚的事儿,还是免了吧。毕竟,一没立场,二无资格。”
这位宗主铁青着脸坐下,又有修士愤怒拍桌而起:“一向听闻阳华真君寡言冷语却是个坦荡真君子,没想到也是个牙尖嘴利的饶舌之徒,地道的假小人!真是好一口偷天换日、欲盖弥彰的话术。你以为这样说便能推脱,将凌极宗摘得干干净净?老夫告诉你,你放屁!”
众人被这位暴脾气的修士惊了一惊。
厉害了,被逼得爆粗口了喂。
裴叶笑得文雅,居然没有发怒:“我倒是见识到了,你们的心境。”
“我等心境如何,不需要阳华真君评判。”
裴叶眼神平静无波,淡淡问:“镇魔塔从来不是凌极宗应该背负的责任。敢问你们在场每一个人,谁愿意将这么个随时可能出问题的东西,放在自家宗门腹地?镇魔塔建立之初,当世多少修士——其中也有你们的先辈——称赞凌极宗那一任宗主高义,行前人所不敢行之事,为修真界安宁自愿牺牲付出。当世还能博一句感激,如今凌极宗自己也因为镇魔塔一事,死伤惨重,尔等不问缘由、不调查、不了解,张口闭口轻飘飘一句问责,合该我们欠你们?”
众人脸色各异。
阳景真君这才开口:“多年前,镇魔塔也曾封印不稳,彼时凌极宗青黄不接,那一任掌门忧心忡忡,于各宗会议上提议另辟一处,由各宗分别出力看守镇压……诸位可还记得结果?”
结果就是各宗推诿,谁也不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哪怕大家一块儿拼团也不愿意。
谁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这事儿吃力不讨好,无利可图,谁愿意接盘呢?
凌极宗只能独自咽下苦果,继续守了多年,还得冒着外界势力各种试探打压风险。
裴叶见众人脸色不愉,笑道:“阳宵师妹,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不谈它可好?”
阳景真君心领神会:“行,这事儿是老黄历,暂且不谈。那就谈一件不算太老的事儿。当年屠芳谷之战结束,敢问在座各宗有几家趁着凌极宗虚弱出手了?当时,你们可想过镇魔塔?”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裴叶又笑着道:“阳宵师妹,这么好的日子,就不谈这些晦气的事儿吧?”
阳景真君也跟着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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