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央起初也没有在意。
裴叶猎杀的这头大虫祸害乡里,吃人害人,肚子里有点儿人的东西很正常。
他甚至有些恶劣地想着裴叶三个少年人知道这消息,还能剩几分烧烤的兴致。
顾央便让管家去处理这件事情。
万万没想到会“撞大运”!
管家的父亲曾是负责检验死尸的府衙差役,管家本该子承父业,但他对顾央有过救命之恩,幸运脱离了贱业。
向父亲学来的本事并没有丢,管家整理碎尸发现奇怪地方。
尸体上面有箭伤,伤痕还不是寻常猎手能用的箭簇留下来的。
痕迹倒像是军用箭镞的杰作。
仔细再翻找,又从尸块中发现一张写着字的布帛。
布帛便是此次让顾央头疼的罪魁祸首。
发现事情不简单,管家干脆将能捡到的尸块和尸体主人的衣裳都整理出来。
“死者有特殊身份?”
管家摇头道:“这事儿还瞒着,没有惊动府衙,暂时还不知死者身份。”
裴叶脑筋转得飞快。
没有确定尸体主人身份,意味着“身份”并不是引起顾央重视的根由。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
“尸体主人带着什么棘手的东西?”
管家脚步加快,衣料摩擦拍打的声音也透着主人此时的心境。
“是什么?”
裴叶问出这话的时候,一行人正好跨过正厅。
顾央端坐上首。
一向以风雅端方展露人前的他,这次却罕见地露出了阴沉而凝重的表情。
看到三个少年人过来也没柔化他脸上的冷意。
“是一封信。”
他的声音冷得能掉冰渣子。
“信?”
顾央身前桌案静静摆放着一张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布帛。
裴叶瞧见顾央的神态,心下撇嘴——
她不喜欢找麻烦,但麻烦就是喜欢找上她。
熟悉的麻烦,熟悉的风格。
“信里写了什么?”
顾央并未回答,只是用一种打量的眼光在三个少年人之间徘徊。
“不方便让他们听到吗?”
顾央被裴叶这话噎得不轻。
他也不知道该说裴叶是盲目自信还是没有自知之明。
他摆出的架势已经暗示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干涉重大,普通人最好别参与进来。
在场众人,谁是“普通人”心里没点儿数?
“既然那条大虫是裴先生猎到的,不论虎腹出了什么东西,她都逃不开干系。”别看秦绍的脸蛋还带着婴儿肥,但认真起来却给人一种其祖父附身的错觉,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年纪,秦绍目光在布帛上面扫了一眼,少年用清冽的嗓音笃定道,“裴先生想摘也摘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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