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管家上前,“齐小将军和王爷的好友,自幼就同王爷走得近,王爷离京,就托齐小将军来府中教授蹴鞠,王爷信得过。”
正如齐蕴所说,蹴鞠不务正业,是娱乐所用,所以外面能教授蹴鞠,以蹴鞠为生的人,大多会阿谀奉承。
卓远寻齐蕴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陶管家言罢,沈悦笑了笑。
心中却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是卓远同齐蕴走得近,恐怕,也十有八九是这幅……不太正形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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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卓远接连三个喷嚏不断。
宁和覆抬眸看他,“怎么了,可是近来天寒着凉了?”
卓远摇了摇头,恭敬道,“让老师担心了,学生没事,应当是这两日看洪州的剿匪文书看得太晚……”
宁和覆是三朝重臣,曾官居左相。
告老还乡后,宁和覆一直在蓝城以西的宋城颐养天年,不再问朝廷之事。
早前在京中,卓远是宁和覆的学生。
这次前往洪州剿匪,路过蓝成,大军照常行进,卓远中途来了宋城处探望老师。
宁和覆看了看卓远,继续落子,“这次朝中特意安排你去洪州剿匪,你有什么打算?”
卓远贴着宁老刚才那枚白子落棋,“朝中只是说让我剿匪,又没说让我怎么剿……学生想,反正最后匪没了就成了,剿不剿,怎么剿,都不重要……”
宁和覆难得嘴角勾了勾,不可置否,却问,“你想怎么做?”
卓远看了看宁老,沉声道,“听说都是早前南边旱灾,流亡过去的流民,朝廷不收,赈灾物资又未至,流民要是不想饿死,就得自寻出路……只是还能有什么出路?眼下,朝中又要嚷着剿匪,剿得都是民心。今日是南边遭了旱灾,朝廷这番做法,旁人却都看在眼里……”
卓远没有说破。
宁和覆亦听得懂。
卓远继续道,“总之,只要匪没了,这趟差事也就算完事儿了。涟涛(三皇子)只是想支开我,他不会特意为难我。与平远王府树敌,对他没有好处,他的矛头在涟媛那里……东宫病逝,七皇子年幼,东宫早前在朝中的心腹都听涟媛的。只要涟媛在京中一日,涟涛寝食难安。这一趟去洪州剿匪,他一来是想支开我,二来,也是想试探平远王府同涟媛的关系,不会真的管我在洪州做了什么……”
宁和覆淡声道,“老师知晓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涟媛与你们平远王是有些瓜葛,说近是近,但说不近,也可不近。宫中之事,向来牵连甚广,不可妄自将平远王府搭进去……”
卓远抬眸看他,沉声应道,“多谢老师教诲,学生知晓。”
……
从宋城离开,已经夜深。
马车在夜路上行驶,卓远目光空望向马车窗外漆黑一片。
心中想的,都是老师早前一番告诫。
自从朝中退下来,老师很少再插手过朝中的事,更少有主动在他面前提及过朝中之事。这次涟涛在京中高调行事,动静太大,老师是怕他在其中受牵连,所以提醒……
卓远淡淡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