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愀然变色。
北舟攥住他的领口:“解药呢?”
图尔放声大笑。
他知道死到临头,只想用他们的痛苦为自己践行:“就跟那个汪昭一样!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他当然死了,跟真正的使臣团一道被我们截杀在了半路,哈哈哈,死得拖泥带水的,咽气之前趴在地上,还伸直了脖子对着夏国的方向张望呢!”
庾晚音浑身发抖。
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夏侯澹借力站起身来,顺带从地上捡了把剑,微微摇晃着走向图尔,一步一个血脚印。
他却又越过了图尔,朝着旁边那个燕人举剑。
燕人惨叫一声。
又一声。
夏侯澹机械地举剑又捅下,次次避过要害,那燕人的肠子都流了出来,叫得像是杀猪一般。
庾晚音捂住嘴别开头。
几滴热血溅到了图尔脸上。他瞳孔收缩,猛烈挣扎起来:“夏侯澹!你还是一国之君么?放过他们,有种冲着我来啊!”
夏侯澹的剑卡到了对方肋间,拔不出来了。他俯身又捡了一把,换了另一个燕人,接着干体力活。
图尔无能狂怒,骂得语无伦次。
夏侯澹又一次举起剑,却没能落下去。庾晚音从背后抱住了他,声音打着颤:“别动了,你不能再流血了……”
夏侯澹顿了顿。就在这一顿之间,北舟出手如电,给了那俩人一个痛快。
夏侯澹喘了口气,松开五指,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站立不稳,整个人直往下滑,却又不想倒在图尔面前。庾晚音感觉到了,努力撑住他的身体,对暗卫使了个眼色。
暗卫从堂上搬来一把椅子,扶着夏侯澹坐了。庾晚音放开他时,发现双手都沾满了暗色的血。
她咬紧了后槽牙,将手背到身后擦了擦。
夏侯澹垂眸看着双目通红的图尔,心平气和地开口:“汪昭出使是个秘密,连父母也不知真相。朕告诉他此行凶险,他若是不愿,可以不去。”
图尔没想到他发完疯,一转头却开始说这些,莫名其妙地瞪着他。
“他说和谈乃国之大计,不可不往。如有不测,请朕着人告于他家中二老,给他立个衣冠冢,使他生魂得归故里。”
夏侯澹望着图尔:“朕要让他死得其所,告慰其在天之灵。”
图尔:“?”
夏侯澹说了句他做梦也没想到的话:“现在,我们和谈。”
除了庾晚音,所有活着的人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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