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见有人不敬生父他早就生气了。但是看到长姐与林姑娘对饮,他却只觉得赏心悦目。
心中对这个陌生的姐姐多了一分好感。
敬完酒,虞莞并未逗留,施施然回到玉阶之上。
熙和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大臣们更加疑惑不解,皇次子妃如此举止,到底是在迎合圣意,还是拔虎须呢?
当了两辈子熙和帝的儿媳,虞莞对这个公公的性格也摸透了几分。
他极好面子,爱做表面功夫。这等场合之下除非有人当庭谋逆,其他事他都会忍而不发。
至于他心中如何想,虞莞并不在乎。她与薛晏清皆不是依靠皇帝宠爱过活之人。
更何况她还隐隐察觉,薛晏清仿佛并未多么敬爱父君。
果然,虞莞回来时满朝皆惊,只有薛晏清丝毫没有异样。他还给虞莞用公筷夹了菜,是她爱吃的。
熙和帝按捺住不豫,问陈贵妃:“伶乐班子可准备好了?”
先前没有丝竹,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现在听那管弦之声又觉得单薄,想看点什么助兴。
陈贵妃愣了一下:“……自然准备好了。”
随即,她低声吩咐心腹宫女:“速去明意斋,把等在那里的伶乐与诵经班带到这儿!越快越好!”
宫女闻言,立刻快步趋出尧夏阁。
陈贵妃暗道:虞莞莫不是把皇帝气糊涂了?非要这个时候看美人跳舞解气?把安排好的流程全部打乱了,真是晦气!
她心中给虞莞记了一笔。
教坊司接到陈贵妃报信,说陛下突发奇想,想在尧夏阁看歌舞表演,立刻带着伶乐班子匆匆赶到。
每个人气喘吁吁,额间出了薄薄一层汗。
为首之人暗暗叫苦:诸多布景都在明意斋中,未能及时带过来。少了含光彩缎、渺雾氤氲,这歌舞就成了几个女子干巴巴地甩袖子,效果大打折扣。
那人急中生智,嘱咐道其中一个容姿出众的乐女:“待会儿开始时,你就如此这般……”
眼下,表演效果尴尬还是其次,关键是要让皇帝满意,事后才没人降罪!
群臣宴饮正在兴头上,内侍总管蓦然通报道:“启禀陛下,教坊司遣伶乐前来助兴。”
熙和帝挥手:“宣。”
百官愕然,筵席刚吃了一半,他们还没来得及向陛下推荐自己儿子呢!怎么突然就要观看歌舞了?
再怎么不情愿,皇帝发话了,他们也只好状似兴致盎然。
伶乐班中皆是窈窕身段之人,她们穿着缂丝彩缎深衣,水袖摇曳生姿,仪态端庄地走入阁中,排布好了起舞姿势,吸引了诸多目光。
有几个痴肥好色的臣子,眼睛恨不能黏在那些女子身上。
众人突然生出些期待,教坊司的女乐会带来何种舞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