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说:
“告诉我。”
战斗中的越涟二愣了一下。
旋即,他又笑起来,双眼亮得惊人。
“好啊。”他说。
他牵着虞姜的手,朝着眼尾的泪痣按上去。
月光昏黄,在缭绕的黑雾中几乎看不见。
“逃生通道”四个字的光都要比那更显眼一些。
大量碎片化的场面朝着虞姜砸过来。
她像一条干渴的鱼,海水终于拍过来的时候,却因为被日光照了太久,只感觉水拍在身上生疼。
又咸又涩。
亡灵掀起的浪潮卷得更高了。
一黑一白两个小纸人从虞姜口袋里爬出来。
一下变得有近三米高。
将亡灵牢牢地挡在外面。
虞姜掌心的幼苗生长得极快。
很快就不能再用幼苗来形容它。
就算是借用信仰生命的力量那一回,都没涨得这么快过。
但枯萎得一样快。
或许不能叫枯萎。
越涟二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掌心。
幼苗缠绕着,从虞姜的身体往他的身体里爬。
肉眼可见地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吞噬他的生命力。
小纸人挡住了“逃生通道”的微光。
就只有昏黄的月光能从头顶透进来一点。
虞姜的眼睛撑得大大的,一瞬不眨。
脸上一片冰凉。
等越涟二指尖抚上她的脸颊的时候,她才发觉脸上全是泪水。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她是谁、同样知道他是谁。
她握住他的手,指尖不住地颤抖。
越涟二的声音干哑,唇边却挂着笑容。
要是身后有尾巴,一定欢快地摇起来了。
他掏出一片指甲大的小纸片。
是一片雪花。
“我骗你的。”
“其实不是10000朵雪花...他们都说9999更好......但我还是......”
虞姜再也忍不住,拉住他的衣领,迫使他朝着自己靠近。
她的体温从没有这样高过,特别是唇瓣,滚烫灼人。
而他的唇瓣很凉,一刻比一刻更凉。
昏黄的月光更胜,好像全部月光都洒在他身上。
“没事。”他不知道是在对虞姜说还是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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