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以为是在叫自己,慌忙回头,问:“怎么了?”
顾宁看着那太医,问道:“这位太医怎么称呼?”
太医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心中不由得十分感激,道:“臣姓乾,贱名庆生。”
顾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岑嘉深深地看了那太医一眼。他想知道,这人哪里好,值得顾宁为他多费心神。
还问了他的名字,不就是要保他?
如此年老。
难不成顾郎偏就喜欢年纪大的?
貌亦甚丑。
顾郎喜爱他这般长相,应当并不喜欢乾庆生这般长相。
但岑嘉还是嫉妒,他嫉妒顾宁的目光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出来后,春风冷冷,岑嘉站定,道:“说吧。”
太医拱了拱老如枯木的手,低身,道:“陛下,老臣能否问一句,娘娘是不是服了药?”
岑嘉黑裳被风吹起来,他小拇指缩了一下,道:“只是让他没有力气而已。”
太医心一颤。
但是如今伸头是一刀,缩头估计也是一刀,可能死的更惨,他也只能实话实说,道:“娘娘急火攻心,气血受损,怕是用不得那种药了。”
岑嘉心口一颤,自我安慰似的说道:“这是慢性药,而且只是让他暂时虚弱而已,怎么也能损他?”
太医委婉地说:“是药三分毒,若长久服用,怕是比直接夺娘娘武功好不到哪里去。”
岑嘉没说话,良久,他道:“知道了。下去吧。”
太医似有迟疑之色,岑嘉蹙眉,冷森森地说道:“有什么话就说,要是有所保留,到时候伤了他,朕一定要取整个太医院项上人头。”
乾太医叹了口气,道:“陛下,既如此爱惜,那还是别饿着娘娘了,他服了药,体质虚弱,还不怎么进食进水,若是这样下去,怕难以保命啊。”
岑嘉冷硬的指甲在手心刮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他面上冷静,点点头,道:“你下去吧。”
太医面上仍有迟色。岑嘉心又被高高提起,他心想等顾宁忘了他的时候,他一定要手刃这个乾庆生。
他冷声道:“给我一次性说完。”
乾庆生说:“娘娘体质虚弱,近来受不得大喜大怒大悲,陛下……”
他本来想说陛下还是多多让着,想想还是闭了嘴。帝王家,怎么能如平常夫妻?
岑嘉点点头,说:“你下去吧。”
太医见他似是不在意,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宫里不知什么时候要再添一架蓝颜枯骨。
他心中悲悯。却又无可奈何。
岑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国都初春多雨,此刻天阴沉沉的,他感受着寒腿的刺痛,才突然有了一点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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