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然心生退意,但心中知道事不宜迟,她望了又望:“我们绕路看看?今天一定要见到才好。”她心中有种预感,若是今朝此事不行,便是回天无力了。
卓枝拨转马头,向后退了几步,低声说:“嫣然 ,我们此行到底是为何?圣驾在此,若是有什么,被参窥伺圣驾就不好了。”她的潜意思是若无大事,能不去最好。
“花卿,我,”王嫣然知晓这事不好说,她之前想的太过简单,本想见到那接生婆子,想法子拿话去套。到时一交代,便是清清楚楚,她说:“我们一定要去,这是很要紧的事。”
圣皇观占据着太乙山的咽喉部位,进可迅速出山,退可藏于山野。且无论从那个方向进山,必须经过的圣皇观。她们若想绕过圣皇观,便要攀岩走壁,她的脚踝还肿着,基本无可能。
王嫣然焦虑的说:“不然,我们耐心等等,说不定皇帝等会就回宫了呢?”
日头已升至制高点,光芒大盛,他们立在山侧,只觉背上暖洋洋的。他们呆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好半晌,马儿已吃净了脚边的草,开始啃食金光洞壁上的浓色苔藓了。不远处有一队轻甲骑士纵马狂奔,很快他们便抵达圣皇观口,只见与禁卫一番交涉,他们便下马进观,不多时只见十六人抬的御撵缓缓行出圣皇观。
圣人竟果真打道回府了。
禁卫一时也去了大半,只留下零零星星数个似是有要务再身,迟迟不肯离去。
他们不能再等待了,若是山里入了夜,其中危险更甚,恐有性命之忧。卓枝当机立断,她说:“不等了,嫣然,”她停了片刻,说:“你现下的身份是自边西而来,投奔阿爷老友的胡娘子。等会定会遇上旁人,以防出差错,我就唤你孙娘子。”
“孙娘子,我们现在就过去,若是遇到禁卫阻挡再谈其他。路上你不要说话,若论及身份,我来说就是了。”
王嫣然点点头。
自抵达上京之后,她就一直易容改装,成日素衣淡妆,团扇不离手,端的是一幅弱不胜衣的侍女形象。与从前她歌姬的艳丽模样,那是半分不相同。而且淡妆易容并非真淡妆,眉目微蹙,脸侧垂下几缕长发。不论谁来,她知消举起团扇,将脸这么一挡,强做害羞便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