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秋月不可置信:“不会,伊智逐兵马未动,怎么会?”他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犯傻了。他们身后赤河之前还有将近三万的兵马,那是五族联盟的人。
可之前他们围而不攻,看样子是冲着范阳去的......谁知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难道说今日正是鞑子发动攻城的日子?
不远处马蹄奔腾声震动天地,万千火把汇成一片明亮的火海,伊智逐也领兵趁夜攻城。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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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节度使府,合惠厅。厅房常阔,四周遍设牡丹兰草,中央横着两座八扇泥金屏区分里外,里面是曾家众女性家眷,其外自然是曾家男子亲眷,以及唯一一个外姓人卓枝。
今日正是除夕,昨日曾大人就正式邀请她参加除夕晚宴。
“都是自家人,二郎一定要给伯父这个面子!”曾宪热情的说,他这人极为好客,见到她便说起曾与建宁侯夫妇相见的往事,话语之间很是亲切。见此,一推再推不合情理,倒显出她不识好歹。
卓枝身边坐着曾宪的次子曾保,她随同他们共同拜见过曾老夫人后,甫一落座,就见曾宪身畔的常随在厅外求见。
曾宪面色不好,他对众人说:“鞑子夜袭玄缺,着实可恶。但玄缺城内屯兵近七万,且粮草水源丰富,鞑子虽有云梯万骑,怕也是无功而返。”
卓枝蹙起了眉头,这是近日头一次听到战报。自打住进了曾府中,便每日都由曾报陪同。范阳治下依旧繁华,城里十分热闹,这几日她与曾保一道陪着众女眷上香外出。每日安排的稳稳当当,论及战事,也无人可问。
何况那日她急急离开,留信范姝,也不知范姝身在玄缺可好,王嫣然的伤势如何了......她究竟找到画像之人了吗?
不知为何她潜意识里过度关心这。因为那画像,虽只看过一眼,她心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感觉这五官眉眼,她曾经在那里见到过一般。
有种,说不上缘由的熟悉。
事多烦躁,无论是战事或是琐事,卓枝竖起耳朵,心中期盼曾宪多说几句。
曾宪却依旧礼节周到,说:“保儿,你陪着二郎回守心斋,你俩年岁相当互相学习。”安排完了卓枝,他转身对着屏风那边,深深一拜:“母亲,虽说一家人应当共同守岁才是。可军情如火,儿子需亲赴城前。”
曾老夫人,曾夫人均起身送他出去,曾宪握住曾夫人的手:“家中一切全靠夫人操持,千万要照顾母亲看顾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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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心斋
曾保捧出一盘棋,那是昨日下到一半残局。卓枝棋力一般,曾保下的更差,可他极为爱下棋,是个不折不扣的臭棋篓子。遇到卓枝,两人有胜有负,他总算找到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