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声间杂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靠近。这院子是东宫临时居所, 因他平日议事皆在议事堂,是已此处人迹罕至, 鲜有人到访。
定然是东宫回来了。
卓枝慢慢红了脸......她可没有勇气直面东宫,昨夜她分遗产便罢,甚至大逆不道问起东宫怎么分遗产......她心中慌乱至极, 是装作无事发生起床下炕,还是干脆假装没醒?
没等她想出个子丑寅卯,就听门扇吱呀一声响,她立即卷起棉被闭紧眼睛。
东宫掀帘而入,他脚步轻快绕过屏风,却见炕上那人还未醒。他走近几步,俯身看才知阿枝在装睡。虽是眼帘紧闭,睫毛却颤个不停,他轻笑出声:“阿枝快起,范娘子找你去范阳玩,人就等在门外。”
范姝?
卓枝倏然睁开眼睛,正对上东宫含笑眸。她脸热的快要烧起来,低眼不去看他,胡乱踩着靴子慌慌张张的跑出去。
东宫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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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姝等在门边,并非是东宫未尽主人之谊邀她进屋等候。而是她主动要待在外边,适才东宫请她进堂屋,她连连摆手:“殿下万安,我站院外晒晒太阳......冬天晒太阳好!”
东宫似笑非笑瞥过来,淡声说:“请便。”
范姝目送东宫的身影消失在门扇之后,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来。早晨随着冯十五混饭,正遇上东宫。不一会冯秋月前来传话,说今朝卓二空闲,范阳边城往返不超一日......初闻此言她一懵。东宫不许花卿离开玄缺,这又唱的哪出?
往日找她,不是遇到天气有变东宫肩伤发作;就是遇上兵乱未止,不宜出行。无论如何一句话,约不出来。正好昨夜不小心听闻暧昧事,她本就想同花卿见面,就坡下驴她跟了过来。
卯时日头温暖,她闲得无聊,反复踩平脚下积雪。
忽听慌乱的脚步声自身前传来,花卿声音乍然响起:“范娘子,你久等了......容我穿好靴子,这就启程!”
卓枝脚步慌乱,靴子半穿半踩着,单脚蹦过来。
园子里积雪厚重,因无人踩踏并不光滑。她一蹦一跳走得顺利,可是院外虚虚落雪被范姝踩的紧实,自然也变得极为光滑,正如冰面一般。卓枝靴子底方挨到冰面,霎时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前滑出去。
范姝瞳孔一缩,本能上前牢牢拦住花卿腰肢,“扑通”一声,两人齐齐跌落在厚雪中。惊起一片胖麻雀,范姝单手支地,扶着卓枝急声问:“没事吧?能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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