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姝只觉十分新奇,眼见不少女郎发间簪着各色花,她心中纳罕,小声对卓枝说:“花卿,我们也买牡丹花簪吧!”
卓枝无奈,现下牡丹不到季节,不少女郎发上簪的牡丹,大都是家中温室所养。他们身处街上又是夜晚,哪有新鲜的牡丹花卖呢?
她正要解释,范姝却惊喜指向前方,雀跃道:“那里不就有许多牡丹吗?”话落范姝拉起她的手,努力挤进人群中。
卓枝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正是万年楼。楼前厅堂摆出一架时令鲜花,她心觉奇怪,万年楼是上京第一楼,平白无故怎么会开始卖花生意?
但是见到范姝跃跃欲试的眼神,卓枝还是陪着她上前。
范姝一时挑花了眼:“花卿,这个粉的好?还是红的好?”
粉的是粉妆楼,红的是状元红......她看了半晌,心想范姝千里迢迢赴上京,只怕不再有机会来此,便说:“你若喜欢都买下,重云,绿珠还有白玉板......”卓枝轻声介绍。
范姝喜爱簪花,簪了满头,还余下数朵。范姝两手全被花占着,只好示意卓枝帮她将花系在裙带上。卓枝手笨并不会系复杂的,干脆系了个蝴蝶结。
正欲绑另一朵时,范姝摇了摇手中花,认真道:“花卿,这朵美人羞赠你......”
——“美人羞不适合他。”
卓枝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泥金六扇屏风一转,其后露出个隔间,席上端坐着位气度高华的年轻郎君。
卓枝:......
东宫怎么会在这里?
她心中喜悦,正欲上前,待看到范姝还是停下了。
此情此景,卓枝不知说什么好。
范姝好似没察觉到气氛变化般,她眼波一闪,轻声问:“依阁下看,二哥哥适合什么花呢?”
初见之后,范姝从来只称她花卿,怎么突然就呼二哥哥了.......
卓枝轻声提醒东宫身份尊贵,却不知哪个角落冒出个冷面女郎,她一身青衣,快步上前使巧劲“扶起”范姝,裙摆一甩,两人进了万年楼隔间。
卓枝无措:“殿下,范娘子她......”
东宫低眉不语,手掌翻转凭空变出一朵并蒂莲。他折下半枝,簪在卓枝发间,温声说:“花卿可喜欢?”他垂眸,眼中认真不容错辨。
“殿下,我......”
忽的,她被东宫揽进怀中,又不知怎的一转,霎时就置身于泥金屏风后的隔间里了。金市繁华喧闹好似一下子变远,她耳边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怎么不说话,还是说花卿更喜欢美人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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