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枝下了马车,就见管家早已经等候在影壁前,他恭声:“禀县主娘娘,海宁远来的客人已到府中,照您的吩咐已将客人安排在泰和园......”
怎么会这么快!
寿春县主显然比她更激动,既是因女儿身体,也是因许久未见家人心中难抑,她说:“花卿,先回清和堂躺着,晚膳在正堂用。”她又对管家吩咐几句医官的事。
这厢交代完毕,她起身回房换衣,命蔓芸引客人前来。
寿春县主站在绿野堂外,心焦难耐,左右踱步,最终停在廊下,望眼欲穿看着月亮门。
终于客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只见一个面容清丽,眉眼英气的女郎走在当前,她身后随着位墨衣妇人。女郎一身蓝绸胡服,腰佩双刀,她大步而来,见着寿春县主叉手行礼,亲昵万分:“范二娘拜见姑母。”
这女郎正是范姝行二,寿春县主扶起她,拍了拍她的手,看向不语的墨衣妇人,温声说:“想必您就是家兄受托请来的密族大巫,请上座。”
墨衣妇人行礼,连连摇头,她抬手比划......竟然不会说话。
范姝挽住寿春县主的胳膊,轻声说:“姑母,此事容我慢慢说。”
原来海宁王与密族关系密切,代代联姻,因而两家关系密不可分。这也是海宁王统治边疆多年的原因,密族之中择大巫,圣女则从海宁王子嗣后代中选择。
去岁,上一代圣女回归天命,理所当然范姝继承圣女之职。
范姝大马金刀坐在堂中,将这些年的家事娓娓道来。见到仿若将军般的坐姿,寿春县主忍俊不禁,温声说:“二娘子,一路辛苦,可累了?此次是假做花卿的未婚妻......”
她有些犹豫,毕竟圣女掌密族祭祀大权,终身不得成婚。原本没有料到事情发生变化,才假借未婚妻做幌子,如今是否不太妥当?
范姝朗声笑道:“入乡随俗,姑母无需担忧!见过花卿之后,那‘蛊’的事便可水落石出。这位是蛊夫人,我幼时由夫人教导......密族之中论‘蛊’,夫人堪称独一无二,姑母大可放心!”她指着身边的墨衣女子说。
寿春县主面上宽慰,她说:“旅途劳累,先请休憩片刻,其余的事晚膳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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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卓枝,她回到清和堂,心下稍松。
甫一坐下,她就吩咐左右不得打扰。独自一人专心解同心结,不知东宫是怎么系的......这般难解,她想到竹林里那一幕,脸颊再度烧了起来。
若说单是金蝴蝶,她还不甚明白。但见到同心结那一刻,她心中即欢喜又害怕。霎时她脑中一片空白,那时她想的不是东宫的问题,反而是些旁枝末节。书中杂乱内容浮现在她脑海,她失声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东宫等不到她回答,并不生气,反而摸了摸她的发......
卓枝不禁停下手,心中生涩。她的指尖轻柔拂过织金彤带,终于还是舍不得解开,她取下彤带,珍而重之放在玉枕畔。她的身份尚且不能直言,东宫的问题她又怎么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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