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学, 七姑娘又找上季萦说话,季萦用眼神示意了下她身后的香芸手上提的包袱,说自己给佑哥儿做了几件衣裳这会儿要送到陈氏院里去, 好给佑哥儿尽早送去。
七姑娘一听, 瞬间不与她缠磨了,面上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笑着点头让她去忙,等得空了再一起说话。
季萦和香芸两个走远了, 香芸才疑惑的道:“七姑娘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对姑娘您的态度奇奇怪怪的。”
她说完, 同跟在季萦身后的香榧想了想也接口道:“可不是, 说她对咱们姑娘亲热吧,与姑娘说起话来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 也不知到底想说什么。说她疏远姑娘吧,又见天的拿好话巴结奉承着。”
香芸对她的一番解析十分认同,好似想起了什么, 就道:“要说咱们家的几位姑娘,心思最活泛就是这七姑娘了。四姑娘刚出事那会儿, 她回回出头帮忙说话, 引得府里众人私下里都夸她心眼实在, 顾惜姐妹情分。等后来知道了四姑娘犯下的错事, 便一溜烟的跑到太太跟前哭诉, 说自己不清楚实情这才给家里帮了倒忙, 把与四姑娘的姐妹情推了个一干二净。你瞧瞧, 这几年四姑娘被关在院子里,她去看过一次没有。”
香榧听了这话,心有戚戚的点头, 做出最后的点评:“七姑娘的性子每到了关键时刻都能软能硬。关键是舍得放下身段和脸面,这家里就没有她讨好不了的人。”
“这话没错,七姑娘先时惹了咱们太太动气,她不去太太跟前请罪反来磨缠咱们姑娘。”香芸说着冷笑一声,不忿道:“果不其然,太太看在咱们姑娘的份上消了气。这便也罢了,偏七姑娘是个不知足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说几句好话,给几个笑脸,在咱们姑娘这里偏去了多少好东西。什么花露熏香,这些东西放在外面可都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就这么被她两句甜蜜话儿骗走了。”
季萦听着身后香芸与香榧两人的一唱一和,心里不由失笑。佯怒道:“感情你们两个铺垫了这么久,这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原来在你们眼中你家姑娘我就是那只鹰爪下的兔子,由得旁人任意宰割?”
“奴婢们不敢。”香芸和香榧两个听季萦如此说,连忙告罪。
香榧的性子老实胆小,见季萦面色不悦,立马不敢再多嘴。香芸却不怕,她倔强道:“非议主子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领罚。可奴婢心里的疑惑还是要与您说一说的。”
说完也不等季萦回应,紧接着又道:“您之前待其她几位姑娘总是客气有余而亲近不足,可您待七姑娘却明显不同。连咱们都能看出七姑娘待您的心思不诚,您却次次由着她算计。”
听了香芸的满腹抱怨,季萦却不气不恼,反而气定神闲的上了游廊,四处瞧了一眼,见这里地势开阔,藏不了隔墙的耳朵,这才开口道:“什么算计不算计的,七妹使的那些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聪明,咱们只要做到心里有数,犯不上与她计较。我是家里的嫡女,又居长位,自该照拂下头的妹妹。如此才能显示出我的友悌之情和处事的气量。七妹若真是个乖觉的,将来我自把她的事放在心上,若是个奸滑的,也自有她的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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