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件事却不单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她没有丝毫的隐瞒,直接道:“冯家乃是世代清流之家,自然将读书人的风骨看的十分重,讲究个正统嫡出。而那冯公子是家中的嫡长子,自小拜在名师门下念书,背负着家族的期望。冯家是绝不可能让一个庶女与他为妻的。”
她说完看着三姑娘眼里的失望,索性将话说的更为透彻:“四姐姐擅自与人通信,且不说那位冯公子的真实意思到底是什么,只四姐姐被禁足的这些日子,冯公子失去了四姐姐的消息却一直未曾有过动静,便不难知道他的选择。而且就算咱们家不顾惜脸面将事情闹到冯家去,最后的结果也只可能是四姐姐委身去冯家为妾。为妻是决不可能的。”
三姑娘在心里摇头,冯家不过是寒门出身,尚且如此。自家的门风只有比冯家的更严的。若四妹妹真要与人为妾,家里怕是早就将她打杀了以保全一族的风骨。
她苦笑道:“瞧我,我这是与四妹一样,鬼迷心窍了。”
季萦就安慰她道:“三姐也是记挂姐妹之情罢了。”
三姑娘叹气道:“记挂有什么用,咱们女子生来就如浮萍一样,万事都由人做主。我尚且连自己的将来都把握不住,更何况旁人的。”
这是对她的婚事表示担忧吧!
季萦想了想,就道:“三姐姐是咱们这一房的长女,阿娘定不会委屈姐姐的。”
这话倒也不是安慰,余姨娘在陈氏跟前一直懂得伏低做小,三姑娘行事也还算孝顺知礼。陈氏不论是看在她们母女俩人老实本分的份上,还是为了她们这一房的面子都不会让三姑娘胡乱嫁出去。总得找个面子底子硬实的才行。
对季萦的话,三姑娘心里五味杂陈。母亲确实对她的亲事还算上心,挑选的几家郎君也还算上进,只是她心里始终记得上次去肃王府时见识过的富贵。
母亲给她挑的大都是嫡子,有了这样的身份家境上自然就有些不尽人如意。这样的人选,她姨娘听了不知道多高兴,但她心里却是有些排斥的。
姨娘总告诉她只要夫婿有上进心,她陪着熬上几年就有后福了。但她自小就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又哪里能吃得了家贫的苦头。寻常人家的日子她是知道的,为了过日子一盘肉一件衣裳都不舍得吃不舍得穿。
再说她便是真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夫家劳心劳力,可自古男儿多薄幸。谁又能保证等自己熬成了黄脸婆,而他发达的那一日还能想起自己为他付出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