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平日里甚是刚强,轻易不肯示弱,此时落泪想必是担心自己的病情。
她想睁开眼看看阿娘,然后安慰她自己没事,不过是风寒缓两天就好了。可惜两只眼皮好像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陈氏看着怀里的女儿喝了水,然后闭着的眼睛动了动,她心里的担忧才稍微松缓了些。但又瞧见女儿有些苍白的唇色和痩峭的尖下巴,心里不就由酸疼起来。
她可怜的萦姐儿,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好好在自己家里,不过一晚上不见,怎么就受惊感染了风寒,到现在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好在如今总算是有些意识了。
“快去给老太爷老太太还有老爷那里禀报,就说萦姐儿醒了,让老太爷老太太不必担心,切勿保重身体!”陈氏一面吩咐身旁的芳露,一面拿帕子沾了沾脸上的泪痕,然后又想起柏氏今日已经过来探看了好几回了,就道:“大奶奶那里你让人也去一趟,让她好生照顾好佑哥儿,萦姐儿这里没什么大碍了。”
“是,奴婢这就去。”芳露答应着退下。然后在屋檐廊下就瞧见了跪在院子里的香芸和香榧,还有六姑娘身边的几个二等丫头。
看到最前面跪着的香榧脸上的苍白,她不由走过去,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们啊,怎么就这样不晓事,二太太已经发了话让你们去屋里思过,等六姑娘醒了再行发落。如此便是有意饶你们一回,可你们却还跪在这里,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还要逼迫主子们不成?”
“芳露姐姐,我们绝无此意啊!”香榧忙道,“我们实在担心六姑娘,又自愧辜负了主子们的信任没有照顾好六姑娘,所以就想着跪在院子里赎罪,而且这样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六姑娘的情况。”
“是啊,芳露姐姐。”香芸接着道,“好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错,是我们没有照看好姑娘,该打该罚我们都受着,绝无怨言。还求姐姐告诉我们姑娘此时的情况如何了。”
面对香芸的请求,芳露不由软,了心,叹了口气道:“你们放心吧,六姑娘已经醒了。之前太医已经说过,只要六姑娘醒来就没有大碍了。”然后又道:“我正要去与老太爷老太太们禀报呢。你们快回去屋里思过吧,免得一会子主子们来了,瞧见你们这个样子。”
她说罢,也不在理她们,就疾步往院外去了。
香芸几人面上露出些惊喜,然后就相互搀扶着暂时回去屋子里了。
其实此次也是香芸几人幸运,遇到了陈氏这样的主家。虽刚开始因为六姑娘生病她们被老太太罚跪在院里,可很快太医就查明了六姑娘的病因乃是受惊过度。
如此,她们几人虽也有照看不利的责任,但二太太也是知道六姑娘晚上睡觉时不喜有人守夜。
所以二太太就说先免了她们的罚,等六姑娘醒了再做处置。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暂时不许她们几人在姑娘跟前伺候,先把老太太院里的惊蛰和二太太陈氏身边的芳露划拨过来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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