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将睡着的佑哥儿放到铺了大红锦缎褥子的炕上,低头查看。这是一对一红一黑的木铃铛,铃铛表面布满了银白色的神秘花纹,仔细看了看竟认不出这是什么木材。她胳膊轻轻一动,将这铃铛拿在了手里,准备细细查看,不想已经睡熟的佑哥儿却猛的一惊,又嘶声裂肺的哭起来。
陈氏连忙将铃铛又放入到他怀里,只见他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又抽噎着睡着了。
这下陈氏终于确定是这铃铛有些神异。
她惊疑道:“这东西萦姐儿是从哪里来的?”
季萦腼腆一笑:“这是我在京里时和祖父出门,从一个西域喇嘛手里淘换来的。那喇嘛说这两个铃铛分为一阴一阳,合起来有安神镇魂之效,若分开了放在人身边反而没有好处。我当时听得有趣就拿了块玉佩和他换了,时日久了就将它忘在箱子里了,还是这两日收拾箱笼才又找了出来。”
柏氏听着无比激动,感激的拉了季萦的手道:“妹妹,嫂子真不知道怎样谢你,这样贵重的东西你却给了佑哥儿,嫂子一辈子记着你的情。”
季萦不好意思道:“嫂子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佑哥儿这样小,是我亲亲的侄子,只要他能好好的,我的什么东西不能给他。再说,这东西原也说不得如何贵重,我之前也没信了那喇嘛的话,只是想着如今佑哥儿这个样子,与那喇嘛说的症状相似,就拿过来试试,不想是真的有用。”
季萦说的轻巧,可柏氏却知道这份恩情着实是不轻的。她拉着季萦许诺了一大堆的话。
陈氏看她们一副和睦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
“说来这也是咱们佑哥儿的缘法,虽有些不如意,可过了这个结便是否极泰来,一生顺遂了。”
柏氏也欣喜道:“娘说的是,过了今日咱们佑哥儿定会一直安康和乐的。”
陈氏让奶娘将佑哥儿抱进了内室,才嘱咐柏氏:“也不必花哨,只拿了那菩萨跟前供过的丝线细细打了络子穿了铃铛,给佑哥儿戴在手腕处。既然这铃铛不易分开,那就让哥儿身边的奶娘多注意着些,别不小心弄丢了一只就不好了。”
“娘放心,我待会儿亲自给佑哥儿打了络子,以后也时时注意着让他随身戴着。”柏氏郑重的道。
“还有,你也要约束好身边的人,今日这事很不必张扬出去。”陈氏意味深长的看着柏氏道。
柏氏心中一凛,忙答应下来。她知道婆婆这是为了佑哥儿好,她们马上就要回京了,京里高门贵胄众多,到时难免有那得罪不起的有心之人会打这铃铛的注意。
见佑哥儿睡得安稳,陈氏又叮嘱了柏氏几句,才带着季萦走了。
季萦回到四知堂的时候,雨已经不下了。院子里丫鬟婆子正匆匆抬了已经整理好的箱子往外院里去,屋里陈妈妈正带着小丫头们收拾箱笼。书房是香芸和香榧两个亲自动手,将她平日里看惯的书,写惯的笔......一样样的收拾了归置在乌木箱子里,这要在临出发时放在马车上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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