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语生性纯孝,叁代人传下来的儒学绝非他一人可抗,他反抗不过吕母的威势,更不能接受唐琬下堂求去。然而吕母如此决绝,趁他不在便快刀斩乱麻地将唐琬休了。那个时候吕不语正在为朝廷办差,他愚蠢的以为只要自己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就能在母亲的面前为唐琬据理力争。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离府。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将功名利禄悉数抛之脑后,寸步不离的守着唐琬。
吕母威逼不断,一会儿说这个尚书的女儿好,一会儿说那个将军的女儿还未出阁。她得偿所愿,笑的合不拢嘴,丝毫不在意吕不语的痛苦和煎熬。
男人嘛,只要得了新人,哪里还会惦记旧人?对此,吕母胸有成竹。
京城的传言传播的比风更快,唐琬归家,提亲的人踏破了唐家的门槛,文成武将,形形色色,各个位极人臣。更有甚者,京中流言纷纷,都说当朝皇帝想要迎唐琬入宫为妃。当朝开化,重贤能不重礼教,唐琬是闻名天下的才女,即便是皇帝亲取也大有可能。吕不语万念俱灰,几次前往唐府探望,却都被唐琬的兄弟赶了回去——这个吕不语真是不知好歹,小门小户的能得了唐琬为妻居然还诸多抱怨,简直是贪心不足!既然如此,便让他挑好的去,最好将皇后娘娘迎入吕府做了他的填房,如此才见他的气势哩。
“哈哈。”梼杌笑了,每次看到这里她都会发笑。
“……二百叁十五、二百叁十六、二百叁十七……”
“咕咚。”
最终梼杌输了——是吕不语先投湖的,他见唐琬去意已决,只觉生无可恋,留下一首赠给唐琬的诗,便自尽了。
在吕母的哭声里,在唐府的闺阁中,唐琬终于悬梁自尽。
“结果如何?”越鸟端着茶笑意盈盈地望着梼杌。
梼杌挥了挥手,眼前的吕府和唐府悉数消失不见,一本书自动合上,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上。
“师父赢了。”
梼杌与越鸟同坐喝茶,越鸟既不试探,也不说话,只等着梼杌自己开口。梼杌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长出了一双黑亮亮的眼睛,一身如同绸缎的皮肤。她侧着脸望着越鸟,嘴里恭敬,面上却露出不甘。
“……孔雀东南飞和金瓯缺两世,的确是青华帝君先死……师父的意思,徒儿也明白,师父无非是说青华非无情之辈,想要徒儿与他和解。”
“不,这并不是我的意思……”越鸟缓缓说道。
“……百妖骨销昆仑,其中怨恨通达天地,即便是你肯,你也不能代表百妖原谅青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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