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无恙……”青华一手托着腮,一手给越鸟搭脉,然而越鸟却怎么看都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快。
“帝君怕是口不应心。小王若是无碍,帝君怎么面色这样难看,难不成……小王已经病入膏肓,帝君这是不忍心说破?”越鸟看青华耷眉拉眼的,露出些稚气来,到让人看着有趣,于是便拿话来逗弄他。
不料青华竟是十分认真,遭越鸟揶揄了也不顾着回嘴,反而望着窗外叹起气来。
时至端午,今日的妙严宫十分热闹,宫人们进出不止,手里皆有提有担,各个脚步轻快形色匆忙。九重天各个礼待东极青华大帝,这都属寻常。不过如今越鸟也住在妙严宫,五族以龙宫为首都有礼奉上,加之越鸟在九重天的又有不少相识。二仙加在一起,这一日间倒不知道受了各路仙家多少供奉。
东极殿里,印玉忙得不亦乐乎。说到底,明王即便是如今失势,也依旧照样是五妖王之一。如今明王在妙严宫养伤,五族供奉皆入妙严,印玉虽是手忙脚乱,心中却半点没有抱怨。
“明日就是端午了……”青华没头没尾地嘟囔道。
“难道帝君是怕躲不过端午宫宴吗?自从蟠桃宴后,帝君就鲜出这妙严宫门,听闻端午天庭大宴,只怕帝君别想轻易地敷衍过去。再者说,若是叫九重天众仙觉得……觉得自从小王入了妙严宫,帝君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那岂不是有损帝君威严?”
越鸟素来是个喜静不喜动的性子,最怕人多吵嚷,由己及比,这才一心以为青华是愁明日端午的宫宴,却混忘了青华平时的做派——莫说是宫宴,就是叁清提审,青华也照样不惧,又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夜宴在这里唉声叹气呢?
青华搭眼看了看越鸟,见她是浑然不觉,半点未能体谅他的心思,因此不禁又长吁短叹个不停。
青华所思,与端午有关,却与端午宴无关——时至端午,春季过半,越鸟身上的热症几日前便悉数散去了。可饶是如此,他总也痴缠了越鸟个把月,原本以为天时地利,这雀仙身动情热,正是孕育之机。可眼看着她一日复一日的清明,一日复一日的康健,唯独是那要紧事上毫无动静。
青华总算还顾着脸面,因此并未直言,只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越鸟的腰身,将好好个孔雀明王看出满脸的羞臊来。
“你……”越鸟见青华一脸幽怨地盯着她腹中不放,这才明白了这老神仙的心思,顿时羞得无底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想起这些天她二人缠绵之情,越鸟的脸就如同被火扑了一般。
青华疯魔也就罢了,他万年清绝,一朝动情,从来就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可偏偏她万事倒霉,如今落得肉体凡胎也就罢了,居然还让她在如此“高龄”初受春情——孔雀一族四百七十叁岁成年,族中别个妖仙如白孔雀、红孔雀,都是早年经历春情,后逆天修炼,以法术妖灵镇之。她倒好,自小得了观世音大士护佑,一生断绝六意,从未犯过情热,到了这个岁数居然还要受这苦头。更雪上加霜的是,如今她半点法术也没有,肉体凡胎肉欲之兴哪里是念几句心经就能解的?如此就好比干柴遇上烈火,叫她两个素来断情绝爱的仙家荒唐成了淫娃浪子。
然而越鸟心里虽然恼羞成怒,却始终舍不得责备青华——青华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可他越是沉迷于此,越鸟的一颗心就越是隐隐作痛。
“那日王母虽未直言,但是听她言下之意……你我命中注定的那一子,只怕是没有指望了。青华,你我能破镜重圆,我已经大慰平生,不敢再奢求天恩了。”
青华看越鸟面露苦涩,心中十分不忍,便也舍得放下他那些许的心思片刻。总而言之,眼下越鸟要紧,只要她能平安顺遂,其余的他也不敢再计较了。
“总之是我心存侥幸,不过殿下也切莫灰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多尝试尝试,说不定就有了。”
青华说着就去拉越鸟的手,越鸟连忙将他甩开,面色微红嘴上佯怒道:
“好你个冤家,这青天白日的,想的是什么好事?”
“青天白日又如何……又不是没有……”
“你还说!”越鸟面红欲滴,这些天叫她们把那天地至宝的芳骞林当做了鱼水之境,不分昼夜的相亲缠绵。好不容易她罢了春情,这老神仙居然食髓知味,向她讨起孽债来了。
“殿下真是狠心,殿下回九重天月余,本座恨不得日夜相陪,殿下倒好,从来都不曾想着贵步临贱地看看本座起居之处。”青华眼看心思落空,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手一揣,摆出一副无赖又难哄的嘴脸来。
“你倒会说,前些日子也不知是哪个,日日痴缠寸步不离,小王便是想走动,只怕也难了。”
越鸟连忙呛道,岂料青华听了这话,竟做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点着她回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