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鸟将熬好的药分发给了病患,这才入后堂准备更衣,岂料一进院子就看见青华坐在天井下揣着手发傻呆,叫她心生顽皮,随即忽然发难,一掌拍在青华背上。
“夫君何故入神?”
青华缓缓回头,微微鼓着面颊,倒像是真的有什么难解之事正在思量一般。
“我在想啊……这叫越儿显得亲热,可那白泽仓颉之流也照样叫得,叫本座心有不快。叫娘子显得俏皮,却失了些端庄,唯独怕辱没了殿下的威仪。若是叫夫人嘛……好像又太古板了,失了些闺阁情志,来来来……”
青华说着就拉了越鸟同坐。
“……你说,我到底是如何称呼才好?”
越鸟噗嗤一笑,这青华大帝白日里呆坐,心里揣的居然是这小小的儿女心思,叫她如何不乐?
“恐怕帝君是打错算盘了,这一境疫病已清,我俩不日就得回九重天,到时候哪里容得帝君口中轻狂?”越鸟垂眼答道。
“越儿何必说这丧气话,不如我俩不回九重天了!”青华原本正发花痴,听了越鸟此言,如同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连忙拉着越鸟的袖口撒起娇来。
这些日子青华与越鸟是真的做了夫妻,平日里亲热不说,青华更是食髓知味,哪肯抛却。一想到要回天庭,青华就恨的胃疼,那时节非但越鸟不能再与他合衾而卧,只怕是连一句夫君都不能叫了,叫他如何肯?
“帝君只顾浑说讨我的好,便是那血莲不顾,连叁月叁蟠桃宴也不顾了吗?”越鸟红着脸细细说道。
青华恍然大悟,面生绯红,抬眼偷偷看着越鸟,见她露出羞涩,心里生出甜意来。Рǒ❶8️⃣.ǎsIǎ(po18.asia)
“越儿……你放心,我一定能求得王母首肯,必不会叫你在妙严宫中无名无分。”
“我从不计较这些,夫君自然知道。”越鸟抬眼而视,双眸闪闪,眼中尽是深情。
说来奇怪,这鸡溪县瘟疫尽除,那青大夫和他那如仙人一般的夫人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越鸟与青华同回了九重天,青华日日苦闷,呆坐在东极殿前,既不笑也不闹,看的九灵直心慌。
这鸳鸯被里夜成双的日子终究是到头了,眼下回了天庭,这九重天多的是礼数规矩,越鸟与青华非但不能同衾而眠,便是口称夫妻都是不能了。青华日日苦恼,只盼叁月叁快点来,叫西王母给他赐下姻缘来,也好一解他这满心的相思之苦。
情之为物,向来是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青华日夜惦记,竟是再熬不住,选了一个玄月之夜,口称赏花,便拉着越鸟入了芳骞林。
好在毕方灵巧——她早见得这青华大帝与明王已经生情,二仙在凡间逗留之际,又不知是如何亲密。她心有所思,便也愿意为越鸟做个掩护,随即便在芳骞林前为这对苦命的鸳鸯望起了风。
青华拉着越鸟入了清波池,那池果不负青华仙驾,只见其中是莲叶蔽日,荷莲接天。青华有心,挑着一盏红灯笼与越鸟夜赏莲池,那莲分五色,红白黄紫粉,色色出众,叫那红灯笼照了,更是无上之景。
“越儿看那鲤鱼……”青华眼看越鸟露出笑意,更是要连连献宝。
那清波池中多的是大鲤鱼,有红有金,灵巧非常。越鸟凑近观瞧,那些个锦鲤凤尾,见了烛光悉数上前。青华投下些鱼食,那些鱼儿便各个翻腾,一时间竟是热闹非常。
“越儿……你喜欢吗?”青华低头垂问到。
“喜欢……帝君真是好心思……”越鸟面露笑意,口中温吞无比。
“越儿,你看那个……”青华以手一指,别的不点,专门点了那池中一叶硕大的莲叶——那是王莲之叶,硕大如蓬,身有一百零百根脉络,根根粗壮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