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鸟面上不动声色,脚步却是匆忙。到了元圣星的狮栏,元圣星告诉越鸟,昨夜它眼看着一个桃妖在院中来回,虽然有心去擒,却被这锁链锁住,无可奈何,故而鸣天警示。可是事发突然,又值半夜,满宫睡得昏沉,也没见谁来捉那桃妖。
越鸟心机如何?一猜便知是那被青华帝君打发出妙严宫去的桃姑姑作怪。这桃姑姑前番早就露出拈酸吃醋的心思,昨夜作怪,无非就是想让越鸟被抓个正着,将她强做了青华帝君的姘头,毁她清誉。
“好个刁奴,如此放肆!”
越鸟咬牙骂道,骂完心里又有计较——佛母那满庭的妖仙有谁敢放肆?便是她那凌云洞中孩童心智的蝴蝶精也不敢如此胡来。这天庭看上去光鲜,其实藏污纳垢,实非清净之地。
青华沐浴更衣,此刻正坐在殿中发呆。想起昨夜之事,心中图生内疚,他乘人之危,做下了这下流之事,实在是难堪。可是他越不敢想,就越是要想,心里脑里都是越鸟的影子。正应了那王母所言,若非机缘巧合,越鸟一心向佛,自己如何能得亲近?可这眼下虽然是得了甜头,却非她情出自愿,还不如没有。
青华正胡思乱想,见越鸟进殿来报,这才佯做镇定。听得她一言,心中生出计较来——这桃妖被他送去了瑶池,昨日必定是让这妖奴看到他二人亲密,心生嫉恨想要陷害越鸟。这桃妖别的本事没有,可她原本照看芳骞林中的花草树木,学得些搬山填海术。这才能将越鸟从海梨殿不动声色的搬进了东极殿,而他这满宫懈怠,竟无人察觉,实在是不像话。
“殿下取了笔墨来。”青华吩咐道。
越鸟随即会意——这妖奴需得处置,可是绝不能大张旗鼓,否则她二仙便要成了九重天的艳闻了。青华帝君这是要修书传递,好暗中施惩。
青华与西王母传信,将这妖奴所做所为写成了罪状,以他和越鸟为苦主,行了私印,叫九灵和元圣星送去瑶池。又吩咐宫中司勤,将昨夜上夜的宫人罚了,将那元圣星一通重赏,这才与越鸟落座喝茶。
“帝君思虑周全。”越鸟赞道,既然这桃妖是在西王母处,西王母自然不会饶了她,更不会将此事声张出去,如此便可平息一场闹剧。帝君虽然潇洒不羁,却是赏罚分明。这飞来横祸,她心中只有慌忙,帝君却如此沉得住气,叫她好生佩服。
青华眼看着越鸟面上温柔带笑,心中起疑——越鸟到底是真的不知他昨夜冒犯,还是明知二人昨夜亲热,此刻故意宽纵?此事事关重大,青华把心一沉,决议试探越鸟一二。
“殿下过来。”青华不动声色的吩咐道,等越鸟到了近前,他伸手揽住越鸟的后脑勺,将她拉至近前,贴上去就亲。
越鸟大惊失色,张目结舌,偏是如此,让青华抓住破绽,二人成了个口舌相通。那青华帝君好灵的舌头,将越鸟的舌尖卷了一通,惹得她浑身一颤,这才放开。
“帝君做什么!”越鸟吓得连连后退,伸手就挡。可青华帝君并未露出追讨之意,反倒是一屁股坐回了椅中,面上尽是云淡风轻。
“只许殿下冒犯,便不许本座讨债吗?”青华挑眉而问。
越鸟听得此话,一时间尴尬羞愧,满脸通红——帝君这冒犯,如何比的上她方才冒犯?她今早不明就里,将帝君那男根一通摩挲。帝君断情绝欲,被她胡抓乱摸,惹得帝君露出淫相,岂不是坏了帝君清净?若非帝君宽宏,即便不将她打发了去,也免不了要重罚。
青华帝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正是他素日的性子。可偏偏她被帝君那一亲,竟生出一身的酥麻,难道这妖身与金身竟是如此云泥之别?她窥得天颜,竟是不顾清规,对青华帝君生出了亲近之心吗?
“小王冒犯,实属无心之失,坏了帝君清净,还请帝君恕罪。”越鸟羞愧万分,面红欲滴,实在不敢抬头看青华帝君,只能俯首而拜。
青华见越鸟来拜他,端着茶的手直发颤——这明明是他屡屡轻薄,还次次都要越鸟请罪,合该他受那焚风,便是被吹死也是活该。只恨那焚风不能此刻卷了他去,否则他这心中愧疚,如何能当?
“殿下起来吧,你我已经两清,此事莫要再提。元圣星脚程快,恐怕片刻便回,殿下快坐下吧。”青华心中早就把越鸟当了妻子,如何舍得受她跪拜?见越鸟起身坐下,这才心安。
“越儿,这是我宫人作乱,辱没了你,你莫要多思多虑了。”青华眼看越鸟一脸委屈,心中万分不忍,连忙去哄。
“帝君宽容,小王惭愧。”越鸟心跳如擂鼓,咽了帝君那一缕津液,面上烧的厉害,此刻是坐立难安。心道合该她不成道,既是动了凡心,便是佛祖赐下金身,她又哪来的颜面入雷音寺?不如自去,躲起来等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