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万一一开始联络,就形成了浩大的声势。但实际上,这些人真的跟他一条心吗?却也未必。
就像现在,朱祐樘当了真,要在朝堂上发威,大部分人立刻就缩起来了,只求皇帝不要因此牵连到自己。
至于皇后整理折子,本来也只是小事。对于低品官员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基本上也没有机会跟后宫里的那些内官们碰面,更不用说打好关系,拉拢人脉了。
见这些人缩下去,朱祐樘心里也算是对这个情况早有预料,微微松了一口气,视线扫过每一个人,“众卿还有什么话可说?”
“陛下!”万安连忙出列,“天家无小事,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乃万民表率,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事关重大。如此罔顾祖宗礼法,恐怕会引起民间惶恐!”
“哦?”朱祐樘冷笑,“依万卿所言,民间会惶恐什么?”
“这……牝鸡司晨,女主干政……视为不祥啊陛下!”
“放肆!”朱祐樘在御案上用力一拍,他现在的力量,倒是不虞会伤到自己的手,而那响亮的声音,显然也将所有的朝官都镇住了。
他这才冷冷道,“皇后是先帝在时,亲自为朕遴选,德嘉淑犯,岂容你随口污蔑?莫非你觉得先帝识人不明?”
这个罪名就太过了。
古人最讲究身后事,所谓事死如事生。但事实上,对于死去的人,大家都会比较宽容,而且无尽美化,反正就是没有任何不好之处,全都是功劳。就算朱祐樘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说一点点不是,何况朝堂上这些臣子?
万安突然被戴上这样一顶帽子,自然不敢认,连忙跪下请罪,“臣惶恐!臣并无此意,臣万死,请陛下降罪。”
被朱祐樘这么一吓,他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
万安这才意识到,这位新帝虽然年纪小,但却不是个好糊弄的。想要在这件事情之中谋取好处,恐怕千难万难。
他心中已经生出退意,但是一时却也不好转变态度,只能等着朱祐樘发落。
朱祐樘这才哼了一声,“朕倒是不知,祖宗礼法,什么时候规定过,皇后不能提朕整理整理折子了?”
他说着站起身,扬声道,“当年英宗皇帝少年登基,太皇太后张氏主持朝政近十年,海晏河清,天下太平,难道就不是功劳?!而今皇后不过为朕整理奏章,并不干预朝政,诸卿便如此急切,朕心中不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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