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纵然不知是谁想要害我们娘娘,可奴婢知道,此人心肠甚是狠毒。若不是……若不是我们娘娘每日都要看一看这两株梅花才安心,也不至于叫人钻得这样的空子,可谁曾想,会有人使出这般恶毒的手段……”她说着哭得比之前更凶了。
竹溪一番话说得囫囵吞枣,听得出来是一心维护宋棠。
裴昭没有计较她的些许小心思,却听明白了宋棠每天都会接触这两株梅花。
其间因由,裴昭自问自己是清楚的。
当初那两盆枯了的墨菊,她都爱惜不已,何况后来得的这两盆梅花。
所以她方才说自己当真是被人拿捏住了。
藏不住的那一份心思,落在有心人眼中轻易变为可以肆意伤害她的武器。
裴昭便下意识揣测起这会儿宋棠心中的想法。在方才,他觉察到她也是慌乱的,但冷静下来以后,她没有在他面前诉说委屈、没有哭泣、没有迫切央求他帮她查明真相,是因为什么?她在想什么?
与宋棠交握的手掌逐渐感觉到她掌心的冷汗。
裴昭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第一次以一个亲昵无比的称呼喊她:“棠棠。”
听见这个称呼的瞬间,宋棠微微瞪大眼睛,手臂反往回缩了缩。
她似因惊吓轻轻吸一口气:“陛下……”
裴昭又喊一声:“棠棠。”这一刻,他声音里透出一股沉静和坚定,“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什么。朕也不会容许后宫之中有人妄图这样肆意伤害你。”
宋棠反握住裴昭的手,手指轻颤。
她说:“陛下待臣妾一直很好,也一直都将臣妾保护得很好。”
“是臣妾得意忘形,掉以轻心,竟什么都未曾觉察。”
“臣妾,本早就该能发现的。”
但为何没有发现?
裴昭想,是不是因为她瞧见梅花便满心满意都是别的事,顾不上多想那些?
他腾出一只手,轻抚着宋棠的发丝:“棠棠不要这么说。若你一定要这般想,那朕也只能想,如果没有命人送这两盆梅花盆栽过来,不至于会发生这些事情。”
宋棠愣愣看着裴昭:“陛下,臣妾……”
话未来得及说完,魏峰从外面进来,是要向裴昭禀报情况。
见魏峰进来,宋棠瞬间站起身。
她语气终于有两分着急,问魏峰道:“魏公公,那些东西是什么?”
魏峰快步走上前,与裴昭、宋棠行过礼道:“陛下、淑贵妃,依奴才的判断,那些东西恐怕是药丸。只若要确认是什么东西,须得请太医院的人来仔细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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