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手伸出半天,没人接,侍卫们整齐划一地后退,场面一时十分僵持。
秋阑在冷风中满脸迷茫地看着侍卫们,吸了一下鼻涕。
偏偏此时,大约是因为离开了温暖的怀抱,易铮不舒服地扭了扭,头侧向秋阑怀里,两个雪白的小手揪住他的前襟,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娘亲。”
秋阑浑身一震,心神巨恸,凝固了好半晌,收回胳膊将易铮抱回怀里,胳膊无意识收紧。
抬头看到侍卫们诡异的眼神,尴尬辩解:“这不是我教他的,殿下一定是睡糊涂了。”
当然不是你教的,侍卫长神色复杂,殿下的意志从不受别人主宰,王上都把殿下没办法,偏偏这个人族……
他看着秋阑:“你随我一起送殿下回去。”
秋阑莫名,脚步不动:“侍卫大哥,我就不必去了吧,回去太晚,总管大人会罚我的。”
侍卫大哥却一点都不给他面子:“我会跟兔牙说,快点。”
语气不容反驳,不等秋阑再说话转身往宫门里走去。
秋阑在后面磨磨蹭蹭,事情的发展方向让他心里隐约产生不好的预感,然而侍卫长并未回头看他,他只能无奈地抬脚跟上。
这会雪停了,前面高大的人影走得很快,走几步又要停下来等秋阑跟上。
夜晚的飞雪宫很安静,灯也点得少,偶尔有一队侍卫路过,看到他们两都要行一遍注目礼。
在内宫行走的黑头发,在一群银色脑壳里格外突兀,更何况怀里还抱着从不给人碰的小殿下。
等到了雪王的大政殿外,秋阑整个人已经冻麻了,他的脸僵硬,牙齿打颤,跟着通报的侍卫走进大政殿,在这一会甚至没有精力去思考会不会见到易归雪。
幸好殿里没人,侍卫把他带进去就转身离开了,秋阑迷茫地在原地呆立一会,依然没人出现,他打了个哆嗦,才寻摸着找到殿后面的寝室。
整个大政殿都是冷冷清清的,只点了一个灯,陈设简单,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秋阑将易铮小心翼翼地放到白色的大床,盖上棉被,看他脸蛋有些红,便伸手摸了摸易铮额头。
像是有点烫,又像是不烫。
他暗自抱怨侍卫的不负责任,易归雪也不给他儿子安排几个下人。
目光在寝室里过了一圈,看到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摆着一个火炉,他走过去,火炉上面积了层厚厚的灰,看起来很久没用过,里面有些剩下的碳。
秋阑轻手轻脚地将火炉烧起来,只加了一点碳,想让屋内的温度高一会就好,做完这些,他用手在火炉上过了过,汲取了些微不可计的温度,便转身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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