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个人不但救了曾荣的命,也替曾荣铺好了一条后路,若没有这条后路,曾荣不可能有机会救下徐家那位嫡长孙徐靖,也就没有后来的进京,没有他们的相遇。
总之,这个人对曾荣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朱恒本没有信心自己能取而代之,可方才看到曾荣手上的针眼和淤青,他动容了,也动心了,故而他破天荒抓住了曾荣的手,他想自私一次,也想再努力一次,错过她,他不清楚自己还能否遇到这么善良、纯粹又相契合的女子。
诚然,他完全可以不顾及曾荣的内心感受而把她强留在自己身边,假以时日,或许有一天曾荣会把那个人放下,可在这之前呢?
朱恒矛盾了。
故而,当曾荣问他是否落下什么没说,他反问曾荣可有什么想告诉他的,可真当曾荣说出“救命之恩,仅此而已”八个字时,朱恒开心之余却又难免有点失落。
开心是因为曾荣肯骗他,说明她不舍得伤害他,说明她仍是很看重他;失落也是因为曾荣在骗他,说明曾荣没有把他当成知己,不相信他会因为爱屋及乌而不去伤害她所看重的救命恩人。
好奇怪的感觉,平生第一次,开心和失落居然都是来自同一个人的欺瞒。
朱恒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均落在了曾荣的眼里,前一刻双眸还灿若星辰,后一刻眼眸一垂,光华顿失,且双唇一抿,主动松开了曾荣的衣裙,把自己的手放到膝盖上,徒然地自己的膝盖上蹭了蹭。
曾荣和他相处了这些时日,对他的这些小动作早就了然于心,因而,曾荣再次蹲在了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试着叫了一声,“阿恒。”
“你,你,你叫我什么?”朱恒的脸慢慢红了起来,看向曾荣的眼睛里又似有流光闪过。
“阿恒,我没有骗你,之前之所以不跟你说实话,是因为我不想把我的过往剖开放在你面前,那些伤痛都过去了,我不想因为它们再在你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再划上几刀,你本就如此艰难,我又于心何忍?”曾荣解释道。
她知道,这件事若不说清楚,只怕朱恒心里一直会有阴影的,甚至于会影响到他的健康。
“你,你,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他,你喜欢的是……”朱恒一激动抓住了曾荣的肩膀。
“阿恒。”曾荣打断了他,“我能确定的是自己真不喜欢他,至于别的,我还需要时间。”
“为什么?”朱恒很是不理解。
曾荣明明这么关心他,难过时陪他胡闹,糊涂时用心开导他,生无可恋的那段时日就连他用膳吃药也是她花心思哄他,再后来,陪他念书作画,陪他赏花听风,陪他上街放风筝,不管开心不开心,她都能准确地洞察到他的心意,适时地找出应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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