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李贤还是王竑,都是忠臣能臣。李贤对自己有恩先不多说。
王竑也一向是以性格直爽,雷厉风行,不拘小节闻名的。旁的不提,就他能够向自己举荐已经被弹劾致仕的韩雍出任征广西总统领,就能够见到其用人的不拘一格。
而李贤,也是出了名的礼贤下士,直言敢谏。
朱见深敢保证,他不用岳正和张宁,绝对不是权力膨胀,而是有别的权衡之处。毕竟作为首辅,要考虑的不只是兵部一处,而是要统管全局的。
“哎……怀恩伴伴,替朕拟诏,安抚王尚书,大军整装待发,最重要的就是士气。乞骸骨这种事,就不要提了。”
朱见深无奈地说道,“李阁老那边……覃昌伴伴,明日代朕前去探望抚恤,不要寒了老臣的心。”
两位内侍齐齐唱喏。
本来心情颇佳的朱见深在这样如此一番之后,早就没有了离开昭德宫的雀跃。
来到武英殿,坐在高高挂起的《广西舆地全图》下,朱见深同时翻开着之前韩雍,还有今日刚刚到达的万达和邱子晋的奏折,两边一边对比,一边查看。
怀恩和覃昌两人站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尤其是怀恩,身为负责批红的掌印太监,他自然已经将奏折大致浏览了一遍。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小国舅从广西发回来的第一道折子,居然告的是永州府当地的守备太监黄仁和京城出宫负责贡品采办的太监。
各地守备太监,镇守太监,采办太监都属于司礼监管辖。他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要论责任,首当其冲。
“放肆!”
怒气冲冲的朱见深,将由杨休羡替万达代写的折子扔到了两人的面前。
两人急忙跪下。
奏折散落在他俩面前,露出里面的“内侍作乱”几个大字。
“怀恩,看看你手下做的都是什么好事?守备太监擅自离营,讨好勾结采办太监以求晋官,这都是什么事情!他们难道不知道,朕已经决定对广西用兵么?这时候在那边生事,引起民愤,是故意要和朕的讨贼大军过不去么?”
“陛下赎罪。”
这两人都是多年来陪伴朱见深长大的身边人,深知这位年轻小皇帝因为童年经历过太多苦楚,性子从来都是有些压抑的。
除了在万娘娘面前,即使面对身母周太后,都很少直接将喜怒放在脸上。
今天的打击一而再,再而三,让小皇帝突然爆发了。
“朕,朕真是……”
朱见深深吸了一口气,憋红了一张脸。
“先是内阁,兵部,现在又是东厂!好,很好……好极了。居然只有锦衣卫一处可用了吗?!”
朱见深将桌子拍的哐哐作响。
怀恩和覃昌匍匐在地,不敢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