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真端详名片,那居然是个心理诊所。
他把名片揣在兜里,跟沈容道谢。沈容看他一眼,又想叹气,贺雪真表面上越是平静正常,就越是让他担忧。
但想起傅明霜今天的举动,这位仁兄更让他担忧。
贺雪真没让他送到家,在离住宅区还有二十分钟的地方让他放自己下来了。贺雪真摆摆手,跟沈容道别,他双手揣进兜里,迎着夜风往回走。登上楼梯,就见江永怡穿一双运动鞋,挎着大包小包的蔬菜鱼肉,蹲在他家门口。
“怎么才回来?脚都蹲麻了。”
贺雪真惊讶:“我给你发了信息让你别过来了……”
“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
贺雪真掏出手机一看,好几个江永怡的未接来电。
“快来开门,拎不动了。”江永怡催促他。
贺雪真开了门,江永怡蹿进厨房忙活开了。她手快脚快,穿进穿出,一会儿工夫,已经弄好了四个菜,这时她男朋友程伟也到了。
三个人在小饭桌前坐下,江永怡端上蛋糕,插上蜡烛:“虽说你已经成年了,但生日还是要过的嘛。这叫仪式感!快许愿。”
贺雪真白天还跟朗清说“今天也是我生日,是不是只有他配吃蛋糕?”,没想到晚上就有陪伴他吃蛋糕的人了。飘荡在半空的灵魂似乎终于回到了躯壳,就这一个夜晚也好,一个小时也好,他暂时不要再去想其他。
程伟提起之前跟道勤签的那一单,问贺雪真:“听老王说,道勤的尹总饭桌上为难你了?”
贺雪真说:“以前跟他有点过节。他神经病,莫名其妙的。”
今天尹司城把他叫去,贺雪真以为他是要看自己笑话,可自己跟江崇塞车,他又一副紧张脚软的样子,委实前后矛盾,莫名其妙。
江永怡怕他又被牵扯到傅明霜那个圈子里去,徒增伤怀,说:“那以后不要跟他往来了。阿伟,以后跟道勤的业务往来,你不要叫雪真去了。那些富家子,少有懂得尊重人的。”
沈容刚把贺雪真送回去,电话就响了。傅明霜约他喝酒,沈容笑道:“今天可是朗欢生日,你不陪朗欢,反倒叫我陪,我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傅明霜笑骂道:“别贫嘴!快来!”
沈容开着车,去了他们经常聚的一家酒吧。他到包厢时,傅明霜一个人靠窗坐着,点着根烟,又不抽,烟灰积了长长一段,掉下来,把他衬衫烫了个洞他都没知觉。
沈容走到他身边坐下:“发什么呆?”
傅明霜惊醒了似的,把烟摁灭了,窗户推开,夜风吹进来,空气为之一清。
他看着沈容:“今天贺雪真怎么会到朗欢的生日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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