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规则是网站定的还是你们自己定的?网站都没这么要求, 你们凭什么要人家遵守你们的规则?被挤下去了不服, 那再砸钱挤上来就是了。】
小UP主弱弱回复:【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再怎么有钱,也应该对普通人抱有几分同理心吧。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再等一会儿,等人下了再砸钱也不会怎么样啊。你们有钱人已经享受到足够的特权了,就别再挤占普通人的生存空间了。】
然而,人都是先选择立场,再选择对错的, 并不想听他讲道理。
小UP被骂走了。
贺雪真用小号留言:傅明霜,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挤下去的人是什么心情?
没多久,他收到几条留言,有吃瓜网友的,还有一条来自傅明霜:我为什么要考虑loser的心情?
回忆被俞叔发来的消息声打断,俞叔追问他:小贺,你考虑好了吗?报酬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们老板绝不会亏待你。
贺雪真没有谈生意的兴致,母亲都已经过世了,要这些钱又有什么意义?
贺雪真决定出院了。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到前台办了出院手续,拎一个简单小包就可以走了。
离开的时候,感觉到视线黏在身后,贺雪真回过头寻找。疗养院的三楼,白色的窗帘空空地飘荡着,一个穿病号服的身影站在窗口,这一次与贺雪真视线相对,他倒是没有躲开。
疗养院位于华亭市郊区,来往的车辆没有百万以下的,贺雪真走了半个钟头,终于找到一处站台。
朗清的电话打了来:“你出院了?怎么不跟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贺雪真说:“不用了。”
他婉拒了朗清的好意,朗清还想说什么,贺雪真挂了电话。枯等了十来分钟,公交车来了,贺雪真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几个零钱,摇摇晃晃往市区去。
他在华亭市读的大学,结婚后,大部分时间跟傅明霜居住在华亭市。离婚后自己在市内偏远地区租了房。后来贺母生病,他一直在病院陪护,租的房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回去了。
但贺雪真今天不打算回去。
他到了市汽车站,买了回老家的票。他接受换肾手术时,拜托母亲的闺中密友在医院照顾她,母亲过世,医院通知他,那时他刚换肾没多久,被送到疗养院修养,精力不济,母亲的后事如何操持,他什么都不懂,有赖阿姨一家帮衬着,才能让母亲入土为安。
也是在那时,他知道了母亲和傅明霜他妈的陈年旧事。后来他想不开,往手腕上划拉几刀。现在他十分庆幸被医护人员救回来了,不然他成了孤魂野鬼,怎么去索命报仇?
贺雪真回到家乡时,已经是夜里七八点钟。他脸色青白,下了车,把胃里一点清水都呕了,慢吞吞往山上走,一路崎岖前行,到母亲坟头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周围的坟头已长满了杂草,唯有母亲坟头上光秃秃的,周围尽是树木松林,风簌簌吹,影子伴着月光摇晃,好不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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