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贺雪真讷讷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平素高冷矜持的人,竟被简简单单一句话逗得脸红了。
何静书盯着贺雪真看,语气温和:“陛下为什么如此抗拒我?”
贺雪真把手放在他肩上,撑着他,“娴妃,你初入宫时朕就说了,朕这一生都不可能对别人动心,你想要的,朕恐怕给不了。如果你后悔了,想出宫……”
何静书眼眸有些微黯淡,仍是笑着:“陛下真的不可能爱上我吗?”
贺雪真点头。他下凡历劫,经历百世轮回,已入太上忘情之道,现在是为了证道。若是他自毁大道,那就是历劫失败,将沉沦于轮回之中,永无重返天界之日。他挺喜欢何静书这个年轻人,但那并不是爱。
何静书想了想,说:“你不爱我,也不会爱别人,那很公平。爱不爱的,我不在乎,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好。”
贺雪真没想到,何静书虽然年纪不大,心性却能这般洒脱。何静书提议道:“陛下,那我们来做那种事吧。”
贺雪真一愣:“那种事?”
何静书笑嘻嘻,抱住他,玩笑般道:“我们早就是夫妻了,还没做过夫妻之事。”
贺雪真登时涨得脸色通红,推着何静书赶他走:“已经很晚了,娴妃快回宫歇息去吧。”
何静书今夜已占了便宜,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乖乖告退,抱着小狗笑嘻嘻地跑了。出了宫,何静书脸上的笑容褪去,有些苦涩,垂着肩膀叹了口气,默默回宫去了。
治国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追拿镇南王之事也有了眉目,赈灾之事已入尾声,贺雪真只觉得这一世做皇帝,比前世轻松多了,想来是凤律和崔治都是能一个顶十个的栋梁之才,替他把工作都分担下去了。
虽已入秋,但暑气未消,贺雪真近来熬夜修行,很是疲惫,这天下午在太液池边承光殿内睡着了。
崔治立了功,虽说他什么也不要,贺雪真还是得赏,让他担当大学士的职务,入了内阁。这天下午,崔治出了文华殿,往宫内去,过西直门时,小太监给他指了路,往太液池边去。
殿外站着两个宫女,池边凉风习习,吹得二人睡眼昏沉,见崔侍郎前来,小声道:“陛下在殿内睡着了。侍郎等会儿吧。”
崔治道:“我在四处走走,陛下醒了叫我。”
宫女应下。崔治上了金水桥,走了一圈,回来见到两名宫女昏昏欲睡,没叫醒两人,径自走入殿内。
贺雪真躺在软塌上,睡得正酣,身上只盖了一层薄毯,一只手垂在软塌边。崔治屏住呼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轻轻握住贺雪真的手,放在软塌上。
前世他与贺雪真成婚八年,前四年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后四年的时间却都用在了怨怼猜忌上。他从松江回京后,通过崔理联络外臣,集结党羽,拉起一支“皇后党”,崔治虽不能出仕,却能通过这些人插手朝中事务。贺雪真忍无可忍,出手肃清皇后党,崔理不忿,刺杀贺雪真,他求贺雪真放过崔理,那一刻他是真心忏悔,想就此收手,可崔理的死,把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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