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质的大门已经锈蚀的看不清最初的模样,不知经历多少“事故”,断裂的铁栏横七竖八的支着。
正要抱着小孩儿上楼的吴尘落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击打肉体和东西四散跌落在地的声音,几句骂骂咧咧的话传过来,“你这小杂种,偷了钱还敢跑?”
“我没有偷!”一个倔强稚嫩的声音响起,“你们说话不算数,明明我做了工作,你们却不给我吃的,我只是拿了我应得的!”
“嘿,你这个小屁孩儿能做什么活儿?一天给你吃一顿都是我们大发慈悲了!把钱拿出来!不然就打死你!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种,打死你也没人找我们麻烦!”
声音的主人没有动静,踢打骂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吴尘落抱着岑九安悄悄走近声音传出来的那条巷口,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几个打扮的粗俗,长得贼眉鼠眼,眼神凶恶的男人围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拳打脚踢。
若是稍有一丝正义感的人,看到这种虐打幼童的情形,此刻已经冲上去制止了。只是,在这里,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类似的事情发生,麻木的住民已经见怪不怪,没有人会多管闲事。
而吴尘落,他经历的事情,只多不少,这样的刁难,不过是小儿科。所以他只是淡淡的站在一边观察。
而被抱在他怀里的岑九安双手捂住了眼睛,又忍不住将中指与无名指分开,偷偷的瞄着。
吴尘落被他的小动作逗笑,小声问他,“枫儿怕吗?是不是觉得太残忍了?”
岑九安保持着捂着眼睛的姿势,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怕,只是那个小哥哥好可怜哦。”
吴尘落不禁皱眉,枫儿的情形明显不对劲。之前还不算熟悉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
之前从海里将他们父子俩救起来的时候,阿初昏迷着,而被他下意识抱着的枫儿醒着,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一点也没有哭闹。
而之后在游轮上,打斗的场面也不少,甚至比这个更为血腥可怕,枫儿却也是一点反应也无,自己发呆玩手指,几乎完全无视。
一般的小孩子,别说是一般的家庭里长大的,就算是吴家那个背景,不过三四岁的小孩子,能够面不改色的看着这样暴力的场面?竟然只是觉得那个被打的小孩儿有些可怜?不该是觉得害怕,觉得残忍?
他曾偷偷问过,医生告诉他,枫儿这样的情形明显是从小就见多了这样的事,不觉得这种情形有什么不对劲。
阿初告诉过他,他还没与前妻离婚的时候,枫儿都是那个女人在照顾。那个女人究竟对枫儿做了什么?养成如今这性子。
也是,那个女人既然能做出背叛阿初的事情,还能指望她将枫儿照顾好?但愿没有对枫儿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吴尘落摸了摸岑九安的头,看着那个被打的遍体鳞伤,却仍旧倔强不服输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