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羽死死咬紧了牙关,嘴里几乎出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而后他僵硬地伸出手,轻轻将那具植物人身体翻了过去,柔滑的丝绸睡袍往旁边滑落,那朵妖异娇艳的微笑玫瑰就那么露了出来。
鲜艳欲滴的花瓣,暗绿缠绕的藤蔓,花蕊附近仿佛微笑骷髅般的大片黑色斑点……眼前这朵娇艳的微笑玫瑰,和自己后腰上那朵一模一样。
林飞羽呆呆看着那朵玫瑰,此时此刻,他那灵活至极的脑子几乎无法思考,只剩下一片空空荡荡的茫然。
慢慢地,他脑海里浮现出极其简单,也极其残忍的一个词——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不知过了多久,林飞羽稀里糊涂的大脑又渐渐想起了什么,对了,哥哥那个老房子,那扇永远紧闭的门,那间哥哥不让自己进去的房间,里面到底放着什么?
……
林飞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宋宅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春江小区的,他拖动着沉重麻木的双腿,缓缓爬上六楼,打开了那扇熟悉的防盗门。
屋子和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陈旧干净的布艺沙发,廉价的玻璃茶几,小小的厨房,一切都那么简朴,那么熟悉,那么温馨,他和哥哥曾经在茶几上吃小火锅,曾经在沙发上打闹嬉戏,曾经在厨房里热牛奶,曾经在阳台上给小黑换猫砂……
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飞羽呆呆地站了许久许久,而后才缓缓抬起眼睛,望向那扇紧紧锁着的卧室门,他面无表情看了那扇卧室门几秒钟,忽然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砰!!”一声巨响,脆弱的木门被他直接踹开了,木屑四飞,大片灰尘弥漫起来。
林飞羽毫不在意那些灰尘,直接走进了卧室,此时正是下午五点,卧室脏兮兮的窗帘只拉了一半,明亮的夏日余晖投了进来,映出漫天飞舞的细小尘埃。
眼前这个小小的卧室,四面墙上、天花板上,全是同一个人的海报,那个人或微笑不语,或垂眸沉思,或开怀大笑,英挺俊美得不可逼视。
林飞羽木然地转动眼珠,慢慢扫过那些已经褪色的大幅海报,然后缓缓走到小床旁边,从床上拿起一个滑稽幼稚的棉花娃娃。
那个棉花娃娃明显是手工做的,针脚十分粗糙,模样却很传神,琥珀色的眼珠又圆又大,身上穿着一件小小的西装,看起来可爱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