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畏惧皇帝太后,不敢多话,这会儿才插了一句嘴:“生文元的时候,也是夜里发作的,生了一整夜,到第二天早上才生出来。这回恐怕也要一夜……”
皇帝唇线紧抿,目光晦涩难辨,几乎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他心内酸涩难受,她最难的时候,他并不在她身边。两人重逢后,他也鲜少去深想她当年的不易。
默念着她的名字,皇帝心中懊恼而涩然。
瞥了许敬业一眼,郑太后道:“亲家这话也不一定对,生二胎和第一胎,不太一样,希望时间短点,她能少受点罪。”
“亲家”这个称呼,让许敬业受宠若惊。他何德何能,竟然能被太后称一声亲家?
好在这次并没有挣扎一整夜。刚一交子时,就有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郑太后长舒一口气,而皇帝则眼眶发热。
产婆出来报喜:“恭喜皇上,恭喜太后……”
皇帝急忙问:“皇后怎么样?”
“母女平安。”
听得“母女平安”,皇帝双目微阖,眼角有一滴泪坠落。
“赏,重重有赏!”郑太后更希望是孙子,皇家男嗣越多越好,但公主也不错,毕竟已经有文元了。
“我去看看。”
这次生产,用了两个多时辰,比起生文元时,是容易不少。可许长安仍是累极。
她只看了婴儿一眼,就因脱力而沉沉睡去,临睡着之前,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真如文元所说,是个妹妹。
等再醒过来时,产房的血腥味已被瓜果和熏香冲淡了许多。
皇帝就在床畔,凝视着她:“醒了?喝点参汤?”
“好。”
许长安在皇帝的服侍下漱了口,却不急着喝参汤,而是询问:“孩子呢?”
“乳母看着,还在睡呢。”
“你见过她没有?”许长安声音很轻。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小心喂她喝参汤。
一碗参汤下肚,许长安精神恢复了不少,示意乳母将孩子抱过来。
孩子皮肤红红的,睡得正香。
许长安看着她,心中怜意大生,又抬眸问皇帝:“她叫什么名字好啊?”
“中秋子时出生的,不如就叫曦月?”
许长安默念了一声:“曦月,也好。”
见识过父亲的取名后,她觉得名字只要不难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