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抬眸, 凝视着皇帝,很认真地问:“沈翊, 我经常去御药房, 你有没有不高兴?”
皇帝神色微顿, 郑重表态:“你放心, 我答应过你, 不会阻止。”
他肯定是不希望她将大部分心神都放在御药房, 但他有言在先, 也不会横加干涉。
许长安轻笑,拉过他的手,低头摩挲他的手指, 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不会阻止啊,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因此而不开心。”
皇帝心想,还好,没彻底忽略他。他眼神略动了一动,故意轻哼了一声:“也没有不开心。”
就是偶尔感到失落。
“我从小当男子养大,有记忆开始,就在学医认药了。如果我是男子,那么我顺顺当当继承金药堂。可因为我是女子,平白生出许多波折来……”
时隔数年,许长安已能平静地回忆那段旧事。可能时过境迁,心境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她笑了一笑:“我曾经也不止一次问我自己,真的比男子差吗?”
皇帝捕捉到她眼底的怅惘,脱口而出:“不差。”
他反握住她的手,异常诚恳:“长安,你不比任何人差。”他试着用事实来佐证自己的话:“你把金药堂打理得很好,又在时疫期间,有大义举,还做到御药供奉,已经强过这世上不少男子了。”
“我算是幸运,能自小学医,有不输于男儿的志向,也能一直学下去。可这世上,像我这般幸运的,又能有几人呢?”许长安幽幽叹息,一双眼睛却越发璀璨。
皇帝心神微震:“长安……”
许长安笑一笑,继续说道:“我曾经遗憾自己不是男子,可我现在更想为女子做点什么。”
她做过男子,也做过女子,拥有过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自然更明白女子的不易。
圣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先前她身份低微,只能顾好自己。现在站得高了一点,她也想做得更多一些。
皇帝沉默良久,伸臂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嗯”了一声,又道:“想做什么,就去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长安,我们是夫妻。”
他的最后一句话,说的缓慢而郑重。
许长安唇角微勾,抬头在他下巴亲了一下,小声道:“对,我们是夫妻。”
虽然没能招他入赘,但他现在确实不干涉她的行为,也算是个听话的夫君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咯咯而笑。
被她亲了一下,皇帝正要亲回去,却见她眉眼弯弯,笑得脸颊红彤彤的,不禁出声询问:“笑什么?”
许长安不答,只低头抱住了他的腰:“不笑什么,就是突然好喜欢你。”
皇帝长眉一挑,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语气渐渐危险起来:“那就……让你更喜欢一点。”
床幔渐渐垂了下来,只能听到隐约的一些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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