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端着刚煮好的茶水,一则着急奉茶,二则也真的不清楚具体情况,只含糊道:“不知道啊,娘娘就是娘娘吧。我得去上茶了。”
也没人跟她说啊。
“唉。”老秦叹一口气,颇觉失望的样子,“至少也得封个西宫娘娘吧,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而且还藏着掖着,连邻居问许娘子哪儿去了,他们也不敢说,只说是跟夫婿团聚了。只因宫里没说具体名分。
许长安抿一抿唇,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却听皇帝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是皇后。”
她眉梢一挑,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什么?”
他说皇后?她?皇后?不是说开春就选秀要她哄得他高兴才会考虑取消吗?
许长安种种心绪翻飞,嘈嘈杂乱,却听得皇帝认真说道:“我没想过给你别的分位,从得知你们存在开始,我就想以你为后,以文元为太子。”
说这话时,皇帝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他已经给出了他所能给的最大诚意。
许长安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瞬间精彩纷呈。她知道皇帝这两天对她态度好,颇多纵容。但她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番话来。
所以他没想过让文元去做皇家的庶长子?
那之前的软禁、母子分离又算什么?
而且他从来没有提过啊。
旧事一点点浮上心头。
许长安心绪急转,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她一时之间甚至分不清是皇帝在哄她,还是她自己魔怔了犹在梦中。
耳听得青黛脚步声渐近,皇帝忽然伸手,一把拉着许长安的手腕,将其扯到了月洞门旁的巨石后。
手腕上的微痛让许长安清醒过来,她稍微挣扎了一下,对方即刻松开了手:“疼?”
许长安怔怔地摇一摇头,现在手腕的疼痛并不是她首要考虑的。
青黛已然端着茶水远去。
许长安听见自己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这段时日的事情在脑海来回翻滚。她睫羽颤抖,声音极轻极轻:“你刚才说,想让我做皇后、让文元做太子?”
“你们是我妻儿,本就应该如此,不是吗?”皇帝轻轻点一点头,笑容有些苦涩。原本是想在大年初一给她惊喜的,没想到文元生病,而她几近崩溃,竟求他放过他们。
他看不清她的心,却还是想把最好的给她。
“可是你,你……我……你不是说我哄得你高兴,你才考虑取消选秀?你不是恨……”
许长安那句“你不是恨我骗你真心吗”到底是没能说出口,她耳畔反复回响的是她晕厥之际他说的话,以及他这两天对她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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