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似乎被什么给刺了一下,隐隐约约的疼。
众人喝了酸梅汤,还在说笑。
承志放下水袋,提高声音:“好了,休息够了,继续赶路!”
说笑声渐渐停止,一行人继续赶路。
许长安拿了一柄折扇,大力地扇风,犹显不够凉快。
陈茵茵小声问:“表哥不高兴吗?”
“没有,就是热。”许长安想了想,干脆再次掀开车帘。
陈茵茵嘻嘻而笑:“热吗?来来来,那我也给你扇扇风。”
以往每次回陈家,她都心情低落、惴惴不安。此次有表哥陪同,感觉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表哥,不对,我得学着叫你表姐。不然等到了家里,他们要笑话的……”
许长安恢复女子身份已有两个多月,对待称呼看的也不是很重。她只笑笑:“随你,只要你自己不叫错。”
陈茵茵不依,轻轻摇晃着她的胳膊撒娇:“人家不是叫习惯了嘛。”
姐妹俩笑作一团,车厢里时不时地传出少女的轻笑声。
承志双唇抿成一道直线,下巴绷得紧紧的。他默默背诵着药典里的内容,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
只是他心里难免酸涩。他们一路同行,他自己心绪起伏,多次难以自控,而她仿佛根本没受到一丁点影响一样。
许家这一行人只捡大路走,行得几个时辰,遇上茶摊,会打尖休息,到了傍晚,则投宿客栈。
——总共也就这三五日的路程,没必要太赶时间。
这家客栈不大,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二楼是客房,一楼则是用餐的地方。
此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一楼厅堂角落里坐了几桌客人,正低头用饭。
承志走到柜台前:“劳驾,我们要四间上房,一些酒菜,送到房里……”
他的话语被一阵喧闹声打断。
东边角落里的一张方桌旁,一个年轻妇人尖叫出声:“快,有没有大夫?快帮我请大夫啊!”
许长安原本正百无聊赖站着等入住,见此情形,快步过来,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就是学医的。”
妇人满脸泪痕,神情慌张,显然六神无主,她指着一旁的小孩:“孩子,孩子他刚才玩着吃胡豆,就,就……”
许长安见这小孩儿脸色发紫,呼吸紧促,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响。她又扫了一眼桌子,只见除了碟子里的胡豆之外,桌面上,甚至桌角都有散落的胡豆。她心知多半是抛起来用嘴巴接着吃时卡住了喉咙。
她在金药堂学制药时,见过几次这样的病例。当下也不多话,直接上手将小孩儿给提了起来。
小孩儿身体刚一离地,旁边数人已呵斥出声:“你这女子干什么?快把孩子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