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一出戏剧里短短的四个字“戏剧冲突”。所以一切是如此的荒谬,苦难将他的人生打得七零八碎,连他本应得到的美好都通通夺走。哪怕是爱慕,也狗血地阴差阳错转嫁给了别人。
陆云初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眉眼。
闻湛睡得浅,惊醒,睁眼瞧见是她,下意识想勾起嘴角笑,却在看到她满脸泪水时僵住
他彻底清醒了,蹙起眉,焦急地看着陆云初,手足无措地用替她擦去泪水。
他的眼神在问:怎么了?
他眉头皱得好紧,陆云初不喜欢他这样,于是揉揉他的眉头:“你别皱眉。”
闻湛即使是担忧着的,也立刻把眉头舒展开,努力把神情平复,有求必应。
陆云初却哭得更厉害了。
闻湛急得手足无措,他把陆云初扶起来,搂着她的肩,半哄半怜地擦她的眼泪。
他说不出话,否则一定会不听地柔声问她怎么了。
陆云初摇头,抽抽搭搭道:“没事,我就是好心疼你。”她抓住闻湛擦泪的手,“凭什么?为什么?”
她无数次问过这个问题,就因为他是一个不重要的配角,就该这样被命运薄待吗?
闻湛不知道为什么她哭成这样,猜测她应当是做了噩梦,只能拍拍她的背,无可奈地地哄她。
她还是哭个不停:“我好生气,气我自己没有早点来。”两世逃离,从未回头看他一眼,任他受尽薄待后孤独地消散。
“我怎么可以这么蠢,我怎么没有早点来到你身边?”
她越说越难过了,闻湛觉得不能让她这么哭下去,于是他叹了口气,搂住她,让她坐正。
他与她认真地对视,眼里全是坚定的温柔,告诉她没事的,就这样安抚了她所有疼痛不平的情绪。
他从马车凳的抽屉里拿出刚才带出来的纸笔,不是炭笔,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他写道:做噩梦了?
想从源头解决问题。
陆云初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顺着答:“算是吧。梦见你的过去,梦见了你受了很多苦。”
闻湛松了口气,脸上总算露出笑意:梦,当不得真的。
陆云初一瘪嘴,又要哭了:“可就是是真的啊。”加上这世有三世了,还有那么多她没看到的不知道的过去,他过得该有多苦啊。
她说话很快,快到像是责骂:“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太苦了太苦了,上天亏欠你太多,凭什么你这般温柔的人要受如此亏欠!”
闻湛很想说不苦,但这样听起来实在是虚假。
他等陆云初发泄完,才再次抬手擦去她的泪珠。
他笑得温软如春,在纸上写道:你来了,就不算亏欠。
这几个字撞入眼中,陆云初没忍住,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