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初抬起闻湛的手,仔细地瞧了瞧。他的手腕很白,棕黑色的伤疤便格外明显。当初拴住他的绳子很粗,拧成了麻绳状,在伤口上留下的痕迹便有点弧形,一眼扫去,确实像串起来了很多圆珠。
陆云初喜欢这个形容,对晦机说:“你这样说,倒让伤痕显得好看了许多。”
闻湛一愣,没想到伤疤也能和“好看”二字挂钩。
陆云初往他这边凑了凑,小声补充道:“当然,在你身上的疤怎么都好看。”
闻湛垂头,脸上冒起了热气。
陆云初一点儿也没有调戏了人的自觉,还抓着闻湛的手腕敲了一会儿,佛珠……啧啧啧,这个形容太涩了吧。
她忍不住摸了摸闻湛手腕上的疤,今晚能让他讲讲禅吗?
两人个举止亲密,四周像套了一层旁人进不去的结界,闻珏不停地思考,十分确信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回忆了一下以前听过的戏,莫不是昨夜闻湛遇险,陆云初救了他,所以二人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好奇心害死猫,闻珏琢磨着找个时间把闻湛拉出来单独聊聊。
可是陆云初和他两个人那个腻歪劲儿,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呆在一起,还是晚上陆云初单独沐浴时,闻湛才终于落单了。
闻珏鬼鬼祟祟地把他扯走。
闻湛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
闻珏解释道:“被她看到了,又要跟我吵起来,麻烦。”
两人拉扯着往客栈外头走,看来闻珏确实吃瘪太多次,不想和陆云初对上了。
他一边走一边说:“你跟我讲讲,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怎么一副下定决心和她做夫妻过日子的样子了?”
这种谈话难道不是闺中密友才会有的私房话吗,闻湛觉得很奇怪,果断甩开了他。
闻珏正待开口,闻湛忽然锁住眉头,一副凝重的神情。
闻珏嘀咕道:“怎么了,还生气了吗……”
闻湛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神情愈发凝重,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示意他往后看。
闻珏回头,发现守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出现了一队长长的队伍。
领头的马车在他俩面前停下,一个老人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他很瘦,像个杆儿似的,但穿着华贵,精神烁烁,举止之中透着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扫了一眼拉拉扯扯的两人,对他们和善一笑:“要下雪了。”
闻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绷紧了身子,随时准备动手。
他答道:“是。”
老人笑了一声,迈步往客栈走:“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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